“我……”陈千山缓缓扫视过堂中的诸位老人,勉强找回一丝理智,“我不无辜,难道陈野就清白?门口那位是风泽堂堂主,陈氏死敌,陈野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带着他进了陈氏的门,又是何居心!?”
陈氏长辈们的目光又齐刷刷看向江知也。
江知也:“……”
“打断一下诸位,好像是在说我?”
段泽终于动了,走到江知也身边,因为耳鸣发作听不太清楚,目光没有落在任何一人身上,神色略显得散漫,“陈二公子是不是忘了,陈野在去年就已娶我为妻。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跟着他回家门有什么问题?”
陈千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大口喘着气,像胸腔里藏了个风箱,呼哧呼哧直响。
没想到当初一场开玩笑似的羞辱,竟然成了此时压倒场面的最后一根稻草。
“明明是你杀了陈留行,明明是你——”陈千山终于陷入了困兽般的狂躁。
“铮”!
他拔出剑,发疯般地朝着段泽砍过去。
段泽反应极快地抽剑抵挡,“当”一声击退了陈千山,顺手把江知也往后一推,低喝道:“躲远点。陈命!”
陈命意会,一把拉起江知也就往门外跑。
“等等……”江知也被拽得踉踉跄跄,还不忘频频回头,“段泽他这样没事吗?我自己会躲好,你去帮段泽!”
“没事的,堂主武功盖世,以一当十,区区陈千山不在话下。”
陈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炉火纯青,安抚的话张口就来,轻车熟路地穿行着,打算把江知也塞进落霞院藏起来。
“陈命!”
江知也看不清陈命到底拐了几个弯,只听见耳畔掠过呼呼风声,四周越来越静,前堂打斗的喧闹声越来越远,心慌得仿佛揣了只兔子,不安地咚咚跳动。
情急之下,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
灵光乍现,他脱口道:“再不停下来,你这个月的钱别想领了!”
陈命一个急停。
“砰”。
他猝不及防撞上了陈命的后背,撞得眼冒金星,捂着鼻子蹲了下去。
“公子?”
陈命赶紧蹲下来,捏住江知也的手腕,缓缓地挪开来。
糟糕。
撞出血来了。
陈命:“……”
陈命认真道:“公子,这事儿能不能别告诉堂主?”
江知也捏着鼻子,冲他挥了挥手,意思是赶紧滚去帮忙。
陈命麻溜地滚了。
不过走之前他还是给江知也指了一下去落霞院的路,千叮万嘱一定要藏好,三步一回头十分不放心地走了,看起来很想把自己掰成两半用。
他万万没有料到,刚还满口答应乖巧无比的江知也,居然一转头就鬼鬼祟祟跟了上来。
陈命回到前堂的时候,段泽正和陈千山打得难分难舍。
本来不应当如此纠缠,但时不时袭来的耳鸣和晕眩实在是太碍事了。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
陈千山感觉不敌,很不讲究地转头朝旁边看呆了的陈家侍卫喝道,“他只有一个人,怕什么,还不赶紧上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