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都全神贯注听戚镖头怎么说。只见他斟酌一下言语,压低声音道:“是否……有人跟踪咱们?”他虽说压低声音,出口仍是格外洪亮,这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惊,拿眼又望着马行空。
马行空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那天刚出金陵城不久,我便发觉镖队后跟了人,白衣白马,孑然一人。当时并未放在心上,谁知过得三两日,那骑白马的人忽远忽近,好似并不在意,却总遥遥缀在我们身后。”
马春花张嘴插话道:“师父,或许是正好与我们同路的呢?”
马行空便瞪了她一眼:“春花,你跟我也出过好几次镖了,还这么不机警?从金陵到凤阳,这么远的距离,难道能一直同路么?我们故意抄近道,选些偏僻的小路,暂时倒摆脱了她,可这两天我又见到了那人的身影……山野小径,别人难道也是同路,缘何又要跟来?”
白告不由出声道:“这么看来,定是强人来踩盘子的了。”
他心里暗自惭愧:这些强人线索,戚镖头发现了,马行空也早就发现,他是整个队伍里修为最深的人,竟是毫无所觉。
其实走镖之人,功夫尚在其次,更重要的是需时刻警醒、及时避开危险,这主要依赖江湖经验,当然是白告所不能比的。
“铮儿、春花,你们要学着白少侠半分伶俐,我也欣慰了。”马行空夸了白告一句,又贬了自家徒弟女儿一句,继续说道,“我初始也其实也拿不准,强人哪有白衣白马来劫镖的?不怕扎眼么?——谁知那人还真穿着白衣、骑着白马跟过来了,我们入了小径里,那人更是跟得隐蔽,可总有蛛丝马迹,还是被我发现。”
众人一片沉寂。
马春花忽地轻笑道:“爹爹,他只一人,我们还怕他怎么?”却又被马行空瞪了一眼。马行空怒道:“你们好生不晓事!今后又如何继承这镖局产业?”
杨镖头也接口道:“他如今虽是一人,可跟了我们这么久不放,或许是有什么大动作。前边还不知有多少人手在等着我们呢。”
“杨镖头说得有理,因此我看这里有个村寨,我们今天便在这歇住了。”只听马行空伸手遥指前方山岭的方向,继续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以前走过这段路,前边翻过山岭,共有五条岔路。我们在这里摆脱追踪,才好隐蔽行迹,让那些强人扑个空。”
杨镖头又补充道:“既如此,最好是设计活捉了白马贼人,套出话来,将一应隐患消解,这才叫稳当。”
马行空淡淡瞥了白告一眼:“只是我们毕竟不知贼人深浅,总要尽出高手,免得他走脱了,却打草惊蛇。”
白告早就领会了马总镖头的意思,这时立即抱拳道:“我自然愿出一把力,共抗贼人。”徐铮、马春花和众镖师也都欣然抱拳应诺。
接下来,大伙儿又是一番细细谋划,待到计议已定,屋外天色早已泛黑,众人匆匆吃了几口晚饭,就准备设下圈套、引狼入洞,各自去着手准备了……
夜晚,愈发深沉。
凤阳无名山丘上的村寨,相对偏僻贫瘠,多数时候不过数百人居住。小村的夜里,多数时候也都是静悄悄的。
但今夜,比起平常时分,又更显得格外静谧。便是那三两岁的小娃娃,也不敢多啼哭一声。
只因村郊那座废屋外,来了一群凶神恶煞的人,一个个形貌鬼鬼祟祟,更是手里拿着亮晃晃的武器。那些武器可是货真价实的兵刃,即便在深沉夜幕中都泛着寒光,可吓人了。
村里见多识广的长老说了,那些都是行走江湖的武夫,杀人不眨眼睛的……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在担心:这帮子武人,怎么会来我们这偏僻的村子里?今晚怕不是要出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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