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涉足其中,但看到此刻的唐木溪,心里竟觉,若世上真有天神存在,当是如此。
灵雨……天地的馈赠。
沐浴在其中,就连尽毁的道骨都开始慢慢修复。
效果竟比混元灵果还要强力。
唐木溪闻声看过来,充满茫然的眼眸晶莹湿润,不一会儿便汇聚成一滴泪水,跌落两侧。
“师姐,”她的声音颤抖,低低的,有些沙哑,“我听到妈妈在唤我。”
其实那声音落在耳边,甚至连言语都无法组成,性别也分别不出。
但唐木溪确定,那位一定是她真正的母亲。
只有她,才能如此轻而易举地牵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那不是任何一种感情,更类似一种本能。
她的声音与表情太过脆弱,似一块薄冰,随时都可能破碎。姜垠看得心疼,快速上前将她抱住,一手环腰,一手则安抚似得轻拍脊背。
满腹狐疑,都随着一声“师姐”,化为安慰:“莫哭。”
身为魔君,杀人很擅长,可安慰却生疏无比。姜垠不知道该怎样抚慰他人,甚至连共情都难,绞尽脑汁也只能做到这般地步。
唐木溪感受到熟悉的触感,嗅到冷香,竟然当真没有再哭,吸吸鼻子,吞咽两下嗓子,侧脸抵在姜垠的胸口。
好久才道:“师姐对我真好。”声音细细的,还残留着一点哭腔。
姜垠不知想到什么,忽而莞尔:“自然,毕竟已经约定了‘余生相伴’。”
听到这四个字,唐木溪心底感动和伤感尽数化为窘迫。
那天的话虽然确是她心中所想,但姜垠却并未跟她约定。说出来,只是为了急于跟师尊证明罢了,如今旧事重提,总有种说不出的羞赧。
唐木溪脸上红红的,连耳朵也热得厉害,低头埋在姜垠胸口,不敢抬头。
姜垠本没想提这茬,但见她红耳,觉得分外有趣,忍不住就继续调侃:“只是师姐有些健忘,不知是哪一日跟师妹约定的,师妹告诉师姐可好?”
唐木溪窘迫不已,自知装不下去了快速从她怀里脱身。
“我、我也记不清了,许是师姐对我欢喜得紧,哪日睡梦里情不自禁出声呢喃吧。”
倒打一耙玩得挺溜。
温斐在一边,感觉到冷冰冰的狗粮直往她脸上拍,十分不友好。
若非这灵雨对她有大裨益,恐怕早就拂袖离开了。
如今瑞雨渐息,四周草木灵植生机勃勃,灵气也浓郁了足足一倍,便忍不住开口:“行了,别调情了,爱护一下没人疼没人爱的孤寡老人家行吗?”
唐木溪一噎,红着脸咬唇低下头,小声反驳:“没调情。”
温斐自然不信,却也不想再追着吃狗粮,便揭过这个话题,看着唐木溪雪发冰眸问:“你……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