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楚洲:“是啊。”
裴悉:“那,然后呢?”
贺楚洲:“然后她啃了一嘴鹅毛,又被愤怒的大鹅啄了脑袋,哭得更惨了。”
裴悉:“。。。。。。”
裴悉:“你没帮她吗?”
“当然帮了。”
贺楚洲说得理所当然:“我得帮她抱着鹅啊,不然她怎么啃?”
裴悉:“。。。。。。。。。”
裴悉:“那天晚上你吃饭了吗?”
“吃了。”贺楚洲:“吃了一顿揍,还有我姥爷半夜偷偷塞给我的红薯干。”
裴悉无言,抿起的嘴角却有了弧度。
贺楚洲歪头看他:“不怕了吧?”
裴悉点点头。
贺楚洲:“那再睡会儿?我估计还得一个钟头才能结束。”
裴悉点头又摇头。
贺楚洲:“这是什么意思?”
裴悉闷声:“不想进去睡了。”
不想进去睡,但不是不想睡。
贺楚洲听明白了,左手环着他的腰将他更往怀里揽了些,腾出右手工作:“行,不进去就不进去,那就在这睡吧。”
裴悉乖乖靠回他肩上,没有马上闭眼。
贺楚洲:“睡不着了?”
裴悉轻轻摇头:“楚洲,你真好。”
贺楚洲觉得好笑:“哪好?鹅捉得好?”
“哪里都好。”
裴悉闭上眼睛,额头贴在贺楚洲颈侧蹭了蹭,呼吸喷洒:“如果是我,肯定舍不得不让你吃饭。”
“如果我在,就把那只鹅炖了,偷偷给你做大餐。”
随着裴悉话音落下,办公室重新安静下来。
玻璃隔绝了窗外的寒风,却好像仍有一丝漏网之鱼不止从哪儿钻了进来,吹得某人心头波澜微漾。
大餐不大餐的贺楚洲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现在不大敢动。
裴悉的姿态亲昵和依赖的意味很重,他忽视不了,只觉得有种轻微发麻的僵硬感从颈侧微妙地扩散到全身。
握着笔的手顿在半空不上上下,一时忘了下一笔该签在哪。
怀里多了个人原来还会影响工作效率,这是贺楚洲没考虑到的。
不过还好,只是怕吵醒人不敢动作太大,时不时分心低头看一下而已,适应适应,问题不大。
下班前十分钟,他找到一家餐厅的联系方式订座,没打电话,发的信息。
订完轻手放下手机,准备继续把剩下的一点快速处理完,忽觉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转过头,才发现本应该在睡觉的人已经醒了,正面无表情看着他。
眼神清明,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