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容胯下马匹嘶鸣了一声,受了惊,前蹄扬起。』文学Δ迷Ww』W.┡WenXUEMi.COM
他不敢置信,低头望着胸口的箭头一眼,箭头上沾满了血。他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只有悬崖侧道的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
就如他的一生,白驹过隙,在他眼前成了过往云烟。
那箭的力道极大,胯下马匹往一旁摔去。
山道之侧,是千丈悬崖峭壁,一人一马直直滚落,只听到马匹撕心裂肺般的嘶鸣在山涧间回荡。
悬崖之下迷雾丛生,再无踪迹。
杨子明静静望着,等到那马匹的嘶鸣声也听不见了,才轻轻重复了一遍:“我放你走。”
是谁,曾经把酒言欢,桃园结义
是谁,曾经出生入死,荣辱与共。
黑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觉得主子身上有些许哀伤。
那错觉也是依稀而过,杨子明又望向平城方向,冷静而从容:“该去办我们的正事了。”
夜色下的平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十分平静。
这种平静下,却是压抑着的,无尽的骚动。
一支铁甲兵卫在入夜时分悄无声息的入了城,守城的兵卫们面容严肃,气氛紧张,却无人敢上前一步问这进城的军队。
他们一身黑甲,面容煞气凛然,骑马执剑,一个个如吸饱了血的利刃,随时出鞘。
这一支黑甲兵卫入城未多久,全城就响起了宵禁戒严的钟声和鼓声。
城中最好的客栈灯火通明,周围被兵卫团团围住,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铁甲兵卫的统领下马,走上台阶,来到天字一号的房间前,摘下了头盔。
枫痕无声地单膝跪在门边,一语不,他的脸上、衣服上都沾了血,黑影落在他身上,他也未动分毫。
统领低头看着他,恨恨骂道:“没用的东西。”
枫痕身形一颤,头低得很低了。
几个战战兢兢地大夫跪坐在一边,青烟转过头,眼前一亮:“世子爷。”她整个人像从水里捞上来的,全身冷汗淋漓,不仅仅是背上的骨伤让她痛的无法言语,而是她止不住血。
乔峥几步到了床前,眼前的一幕让他目眦欲裂,几乎跪倒在地。
安宁气若游丝地躺在床被之上,被血浸透的血衣被剪开落在地上,被子上,枕头上都是血色,顺着她的手腕,到手指,落下一滴滴血,在地板上形成了一滩血水,在寒冷的冬夜下慢慢凝固。
安宁双目紧闭,若非胸口些许的伏动,与死人无异。
原本滚烫的血一点点从棉布的缝隙中,从青烟的指间慢慢涌了出来,无论她上什么药,怎么用力堵压,都止不住。
更何况殿下的身体有些凉了。
那把大刀上,涂了毒。
“董京衣已经在路上了。”乔峥语气沉痛,几乎哽咽,这么小的孩子,流出那么多血,还怎么活下去。
青烟低低道:“殿下撑不了半柱香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