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再会!”
姜寒烟掀起车窗的帘子,一张明媚的笑脸仿佛黎明刺破阴霾,让人眼前一亮。
马车渐渐走远,云申澜忽然下定了决心,走向上京中自己置办的宅子。
在宫中云波诡谲里长大的盛炀不曾露过怯,在后宅里被姜威磋磨苛待的表妹也不曾灰心丧气,他身为云家嫡孙,想要荣华富贵为什么不能自己去争?
姜寒烟从未享受过云家半分荣光,云家往上爬的路虽是苦楚,也不该她来承受。
上京的这座琼楼玉宇,好似也没那么高不可攀了。
……
赵家。
赵老夫人正在午睡,姜寒烟直接去见了赵丹姝。
“来了?”
赵丹姝见了来人后,停下笔,站起身道:“瞧一瞧我的画。”
“你难道不知道?我在姜家可无名师教导琴棋书画!”
姜寒烟说着,却依然上前望向桌上的画。
是一副写意的墨牡丹,只有一朵开的艳,其余是叶和背后的假山,继而是大片留白。
术业有专攻,赏画不是她的特长,只能瞧出个皮毛。
可不知为何,她觉得赵丹姝画里极端的情绪太重,是焦虑不安的症状,这可不是啥好事。
“比姜雪画的厉害多了。”
姜寒烟夸一句,视线落在赵丹姝眼底。
果然,发现她眼底乌青,眼神还有些疲惫,出于职业习惯,她多问了一句。
“你怎么了?”
赵丹姝心一惊,赶忙垂下眼眸,收拾画卷:“为什么这么问,你夸的好敷衍。”
她觉得自己情绪藏的挺好,就是身边的侍女羌笛都未有察觉。
而且,怎么也没想过,首先察觉出她不对劲的人竟然是姜寒烟!
“讳疾忌医可不好,无妨,我今天就是来给你看病的,按我写的药方吃了这么久,肠胃是不是好多了?”
姜寒烟拍拍腰带,许久未施针了,心痒手也痒。
更重要的是,得让赵丹姝受了她的恩,她才好提假造户籍的事。
一炷香的功夫。
赵丹姝仰面躺倒在躺椅上,几个重要的穴位扎着银针,而姜寒烟正落下最后一针。
赵家花重金请来的名医瞧得叹为观止,一面飞快记录穴位手法,一面暗中猜测姜寒烟师从何门何派,上京果然藏龙卧虎!
“好了,等一盏茶的功夫才可以拔针。”
姜寒烟松了口气,甚至问着名医:“记完了么?没有落下的吧?”
她完全不在意自己施针的手法被人学了去,毕竟看会了和学会了是两码事。
而且,若是光看就可学会,那他完全有资格学自己的手法。
“没有没有。”名医受宠若惊:“冒昧问小姐,敢问您师从何人?”
如果可以学了此门下针手法,他或许可以解余家祖传的毒了!
名医眼眸一闪,想起当日朱雀街上桀骜不驯的越辞,传闻服用余家祖传毒药之后的人,最多活二十年。
那位越家独狼,应该只剩十年的寿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