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被恨着!如果不是你,我的孩子怎么会死,不是你,我怎么会对自己下那么重狠手,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遍体鳞伤……”她看着他的眼睛里都是灼热的恨意,似乎没有因为他而减少一分。
看着他皱着一不解的眉头,夏含笑脸上竟露出了浅浅笑意,任由这夏日的凉风怎么吹也吹不散:“如果夏含玉在许家摔倒的那一天,你没有抱着她直接离开稍微顾及一下我,那个孩子都不会就这么没了!”
许暨东整个人僵直,眼眸中都是震惊。
夏含笑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个孩子,不是有意流掉的?
这怎么可能,夏含笑是因为那天摔倒流产的,怎么可能。
本然淡然的心瞬间在心脏的位置晃动不止,一种千万只蚂蚁爬上的心脏的吞噬急躁蔓延了上来。高大的身躯似乎也不似刚刚那么挺拔有力,但这些远远还没有结束。
他这样的反应让夏含笑的那颗受伤的心脏莫名的觉得痛快,握住裙角的手越发的紧起来:“你怎么会知道当你抱着你心爱的女人去医院的时候,还有一个女人独自承受着丧子的痛,血几乎染红了我整条裙子,痛却让我挪不动脚步,我喊着,叫着,可是没有任何人能搭救我!我一个人流着泪,祈求老天不要抢走我的孩子,可还是太迟了……”
“许暨东,我对你的所有感情,在失去这个孩子的时候就没有了。”夏含笑的睫毛颤抖的厉害,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温柔似水,再睁开的时候只剩下凌厉:“所以我恨你!是你和另一个女人联手杀了我的孩子。”
她的恨意咄咄逼来,让他的脚步忍不住一踉跄,整个人都是不稳的。不稳的远远不止于他的身体,还有那颗本来就颤栗不住的心脏。
“夏含笑,你说的都是真的?”不安让许暨东一下子抓住夏含笑的肩膀,眼睛里都是真诚。
竟然会有一天在他的脸上看到这种神色,夏含笑还真是稀奇,冷哼一声:“假的!全部的都是假的!你善良的天使怎么刻意伤害别人的孩子,是我,是我刻意的流产诬陷给她,这样你满意了吧。”
“……”许暨东皱着眉头没有再说话,眼睛放在夏含笑的身上更是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夏含笑现在越是这种态度,反而越加证实了她刚刚的话,她没有必要装出那么悲痛的模样,然后再潇洒的告诉自己是假的。
但如果这个答案是真的……
许暨东一默,指尖瞬间冰冷了起来。
他得多么残忍。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他竟然……
许暨东不敢想,似乎一想一下,脑子里便是夏含笑一个人拖着带血裙角哭泣的模样。那样的场景让他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塞的慌。
第十八章:慌张
亲眼看着夏含笑被许暨东带走,夏含玉心中忍不住涌起一阵嫉妒夹杂的恨意。等到宴会散去,她也不肯走。她坚信,许暨东肯定会回来找她的。
果然,站在会场门口没有几分钟,许暨东的迈巴赫便停在了她的面前。
“暨东哥,你来啦。”夏含玉脸上露出了委屈的笑意弯腰看着车里的男人说道。
许暨东沉沉应了一声,暗色的车厢内并看不清她的神色:“上车吧。”
夏含玉心里有气,却并不敢在许暨东面前表现出来,乖乖的点头上了车。系好安全带,目光流转,故作随意的问:“暨东哥,我刚刚……好像看见你和夏含笑出去了……你们干什么去了?”
许暨东握紧方向盘的手猛的一紧,经夏含玉这么一提醒,那个女人眼睛带伤却笑靥如花的面孔倏地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这是第一次,她转身离开的时候,他没有任何理直气壮拉住她的理由。
夏含玉盯着许暨东轮廓分明的俊脸,寻找着蛛丝马迹。她只见许暨东脸上的肌肉动了两下,随后出口的声音便是让她一惊。
“含玉,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夏含笑怀孕的事?”
“暨东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夏含玉一愣,不知道许暨东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心里顿时有些慌张。
许暨东狭长的目光留在夏含玉的身上带着一丝探究,薄唇淡淡说着:“我问你,知不知道夏含笑怀孕的事。”
“……”这次许暨东言语中的冷漠让夏含玉抓住了安全带,藏住心绪,嘴角勉强的扯出了一丝笑意,故意装傻的开口:“我怎么知道她有过孩子,你知道的,我和她的关系一直都不太好,不然她怎么每次都想着法子害我?”
“有过?”许暨东皱眉出声,深吸了一口气,眼睛明显多了一分冷意:“我只说她怀孕了,我有说过那个孩子不存在吗?”
夏含玉一怔,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慌张的辩解:“我……我是后来结婚典礼前因为她住院,听哥哥说起过一次我才知道的。”
许暨东的眉头越皱越深,车子在夏家的门口停了下来,他没有看夏含玉,也没有在再说话。
夏含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听不到他的话,因为心虚额头上不由渗出了虚汗,许久,她咽了咽口水,怯怯的开口:“暨东哥,你是不是生气了?我……我不是有意不告诉你这件事,我是怕,怕你知道她怀孕后就不会娶我,你知道的,你是我的一切,我不能失去你,我只是想为自己自私那么一次……”
“含玉,我不喜欢欺骗。”回答她的是许暨东冷不丁没有一丝情愫的言语。
夏含玉一哽,许暨东何曾用这种口气对她说过话,让她觉得有些委屈。白皙的手臂攀上许暨东的手臂,软软说了一句:“我以后不会再瞒着你任何事,不要生气好不好?”
许暨东的情绪松动了,侧脸对她露出了往日柔和的笑意:“好了,进去休息吧。”
终究,夏含玉为他所做的一切让他对她说不得一句冷话,心里即使对这件事是在乎的,也不忍对她过于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