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在海水里漂流了很久,疲惫的眼睛一张一合,白色衬衫撞入了眼睛,她微微抬手朝那个方向伸去。
哥,是你吗?是你来接我了吗?
许暨东在海水里有的精疲力竭,好不容易找到了夏含笑,抱住她,将口中的空气渡给她,眼睛里带着慌张看着她残缺的脸,一个劲带着她向上游。
表面上,她在海水里漂流着,可是她跳下去的那瞬间,许暨东的整颗心也跟着漂流。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什么样的夏含笑他都要。那是因为他爱她,爱的并不愿意去放手。
夏含笑的脑子像是被冰块冻住一样,一抽一抽的冷痛感穿梭在脑中,她不想醒来,可是冰冷却让她做了一场常常的噩梦,无法醒来。
她隐约的听到耳边都是粗重的呼吸声,她的身体一上一下的起伏着,就像是有人抱着她奔跑一般。那个抱着她的人充满了着急,似乎用自己最热烈的目光去看着她,她很想睁开眼去看看这个人是谁,但同样又怕看到那个人是谁,她的心纠结着,晃着白光,她似乎看到了什么。
她拼命的向前走,拼命的去拨开眼前不明了的烟雾,夏寒生穿着一身白色西装出现在她的面前,他微微转身,露出了惯有的温婉笑意。
“哥……”夏含笑惊喜出声,朝着夏寒生的方向跑去。
忽然,大雾又起来了,等到她冲进大雾里,夏寒生已经不见了。她拼命的喊着,没有人搭理她。耳边都是风声,渐渐的,她似乎听到了母亲说话的声音。
“笑笑,过来,笑笑,过来……”王若兰坐在夏含笑身后的椅子上,慈爱的冲她招手。
“妈!……”夏含笑的眼泪一下子就出去了,她害怕妈妈也消失,她稳稳的朝着母亲走去,并不敢再跑。
走近了妈妈,她的触感那么真实,一下一下抚摸夏含笑的头发,嘴角都是慈爱,言语里却是训斥:“傻孩子,你怎么可以采取这种方式结束自己?你知不知道这样妈妈会担心?”
“妈,我好想你,没有你,我活不下去……”夏含笑所有的痛苦都展现在母亲的身边,她伏在母亲的膝盖上,像极了小时候冲着母亲撒娇的模样。
母亲叹了一口气,扶起夏含笑告诉她:“含笑,记住,这个世上没有谁离了谁活不下去,这个世上有太多事要你去弄明白,妈妈不允许你自暴自弃。”
“妈……”夏含笑坐起身,看着母亲刚欲说什么,母亲忽然不见了,一下子凭空消失了。她慌了,拼命的喊叫着。
“妈,哥……不要抛下我,不要抛下我……”夏含笑躺在病床上,摇着头,苍白着一张脸拼命的喊叫着。
许暨东的手死死的握住她的,担心的看着她,转而皱起了没有看向了医生:“她现在情况究竟如何?”
“许总别急,我正在查。”医生被许暨东催的急出了一头汗,一边给夏含笑做着检查,一边说着。不一会儿,医生对旁边医生说了什么,转而对许暨东说道:“孕妇已经有八个月的身孕,受了巨大的刺激,又吸入打量的海水,孩子可能……”
医生的话还没有说完,许暨东的脸色已经冷到了极点,医生吓的赶紧将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结巴说了一句:“大人和孩子,我们都会尽量保住。”
许暨东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抱着夏含笑问:“哪里是手术室?”
他要亲自送夏含笑去手术室,假手于人他怕别人伤着她,碰着她。
医生见许暨东抱起了夏含笑,也没有阻止,领着许暨东就去了。
放下夏含笑的时候,夏含笑的手腕滑落,许暨东抬手握起她的手时,她手腕赫然出现的红绳,吸引了许暨东的目光。
许暨东的瞳孔收紧,连忙拉起了她手腕,那根红绳上坠着一个‘樱’字,格外的醒目,红绳的两端还有被烧焦的痕迹。
她……她怎么会有这个?许暨东惊的说不出一句话,呼吸有些困难,他抓着她的手力道越发紧了。
夏含笑怎么会有这根红绳?夏含玉不是有吗?不对,更准确的说是夏含玉的红绳上并不带‘樱’字,夏含玉说不小心弄丢了,那夏含笑手腕上带的‘樱’字又是什么?
许暨东不敢想,双手有些打颤,眼睛里的恐慌更到达了极致。
“许总,麻烦你出去一下。”他们现在要尝试给夏含笑剖腹产,不能让许暨东留在这儿。
许暨东的喉结紧张的直窜,看了手术台的夏含笑一眼,转身出去。
刘博之不知什么时候也赶到了医院,许暨东低声和刘博之说了什么,刘博之会心点头出去了,只留许暨东一个人站在手术室外面。
他的十指穿插在自己发丝间,整个人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夏含笑手上的红绳却如何也磨不到,他心里着急极了,想要尽快知道答案。
他一生中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不淡定过,他掏出了烟盒,一根烟含在薄唇上,打火机却怎么也打不了火,他的手颤抖的厉害,似乎连打火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了。
许久,烟终于点上,他狠狠的吸了一口,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太难,他一贯良好的自制力在这一刻似乎也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