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寒雨笑而不语,洛子奇却是摇了摇头,但也没有开口说话,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张文山到底是个急性子,他索性两手一甩:“公主,你倒是给句话啊,是打还是不打,你好歹给个理由啊,兄弟们可是都攒着怒火呐,绝不可能就将自己的家园让给那些龟孙子!”
其实张文山多少知道水寒雨的脾气,他明白现在静默必然是有原因的,可是这样闷着大家,不给个理由,还不得把那些兄弟们的气焰都给憋没了,他担心军心不稳,这才跑来问的。
水寒雨起身倒了一杯凉茶递给张文山,这才慢声慢语的解释道:“张将军,咱们的桐城如今已经被北戊人烧了个大半,早就是一片废墟的样子,这样的桐城收回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收回来没意义,张文山不敢相信的看着水寒雨,难道是他猜错了,这位主子觉得那里没有价值便舍去了。
这怎么可以呢,那里即使再破,也是他们这些人的家,家破了还可以重新建立,就这样丢弃了又算是什么呢?
“公主,话不能这么说啊,俗话说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不管桐城破成了什么样,那里到底是我们所有人的家园,是我们青泠不可分割的城池!”
张文山顾不得水寒雨的身份,一想到桐城可能就此被放弃,立刻就厉声反对到。
他说的很是深明大义,不仅仅是从子民的角度,更是从国家的角度分析了桐城不能被放弃的理由。
水寒雨虽然生气张文山没听他说完,但也没有立刻发火,毕竟这人的出发点是好的,虽然鲁莽了一些,但还不是不可原谅。
“张将军,你先别激动,来,喝点儿凉茶,降降火!”
毒药仙见张文山激动的不行,水寒雨情绪也被他刺激的不怎么高昂,遂站出来做和事佬。
洛子奇冷眼看了看张文山,不甚愉快的吐出四个字:“有勇无谋!”
好不容易被毒药仙缓和了的气氛,被他这么冷言一嘲讽,瞬间紧张起来,张文山现在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看不得张文山继续这样尴尬下去,水寒雨还是开了口:“张将军,想来北戊人现在夺得了桐城,必然会将桐城当成他们下一步进攻的据点儿,为了放下肯定会稍加整理建造的,咱们现在就安安静静的等待着察哈汉休整咱们的桐城,等他收拾好咱们再进攻也不迟。”
简单的几句话,立刻就让张文山眉开眼笑起来,这个计策简直是神来之笔。
让敌人为自己建设家园,等到建好了,敌人也疲惫了,己方再一举夺回自己的地盘简直就是奸诈到极点啊,真是妙啊!
“公主英明,是我狭隘了,哈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我这就去给兄弟们说说去,让他们也不必如此着急。”
说着张文山就兴奋的往外跑,有这么好的计策,得让更多的人知道才行啊,要不然这样被人不理解,甚至还冤枉着,该是一件儿多么痛苦的事情啊。
“站住,张文山你个没脑子的,不许动!”
水寒雨看到张文山一脸的不解,完全就是发懵的状态,气都不打一处来。
“张文山,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你就这样跑出去告诉兄弟们,兄弟们必然也有很多
人跟你一样喜形于色,先不说咱们的军队中有没有地方奸细,光是这种氛围被北戊人察觉了,就能让人察觉个一二!”
恨不得上去踹张文山两脚,水寒雨气呼呼的说道。
张文山听到这话,顿时羞红了一张老脸,自从水寒雨和洛子奇来到西北之后,他便越发没了之前的谨慎,也难怪这会儿被骂了。
低下头张文山一副反省的姿态,半天都没能说出半个字,看得毒药仙都摇了摇头。
“好了好了,这个小子也是憋久了,再说了整个青泠国都不一定能够再找出来像你们两个一般一肚子鬼心眼的人了,何必为难张将军呢?”
毒药仙端起一杯茶,细细品味着,不时的损水寒雨几句,看着是在劝架,可是嘴角的笑意还是出卖了他,这个老家伙分明就是在看戏。
张文山自己反省了一盏茶的功夫,这才抬起头,一张脸红的都要出血了。
“殿下,是我错了,可是虽然计策是好的,兄弟们的心情却一直在饱受煎熬,这件事儿还有没其他的解决方法,我不想看到兄弟们这么痛苦。”
心灵上的痛苦绝对要比肉体上的厉害几百倍,张文山常年跟这些兄弟们在一起,自然不忍看他们饱受煎熬。
水寒雨与洛子奇对视一眼,两人长时间高高在上,掌控的都是大局,很少会去考虑这些精细的东西,而张文山虽然也是一品将军,可他一直都跟将士们吃住在一起,彼此之间更像是朋友。
从大局考虑,自然很难去照顾到每一个人的心情,张文山现在也处在了那些将士之中,自然也就跟他们想在了一块儿。
思索了瞬间,水寒雨最先开了口:“张将军,你说的话我明白了,不过这件事儿你先不要透露,具体怎么个打算稍后咱们另行商议。”
这算是水寒雨的让步,张文山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话虽然这么说,可是想到自己的兄弟还要忍受煎熬,他就满心的不痛快。
不甘心的转身往外走,张文山慢吞吞的样子让洛子奇蹙了蹙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