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柔听话地颔了颔首,不禁有些疑惑道:“如今尚是春日,便有蛇了?该是夏汛时候有蛇才对……”
“行了,别琢磨了,朕带你逛逛御花园。”周郁川虽面露疲惫,仍牵着聂柔往御花园走去。
慕容怜儿接连小半月见不到周郁川,正带着珍儿在御花园堵人。
无论是送汤水,还是禀报宫务,周郁川都将她拒之门外,只叫周业出来搪塞她。
唯一的法子就是等在路上,看看能不能“偶遇”一遭。
“娘娘,王上今儿恐怕也不会经过这儿了,咱们先回去吧。”
珍儿跟着慕容怜儿在御花园等了几日,累得有些站不住脚,不由得劝道。
“王上真是被那贱人迷昏了头……”慕容怜儿绞着帕子,低声咒骂道。
周郁川给了她贵妃的位份,曾让她比王庭里的所有女人都风光,却又在聂柔有孕后,毫不留情地将一切收回。
得到后再失去的失落感,和对重回权势顶峰的渴望,让她不由得将所有怨怼都归于聂柔。
“娘娘慎言,那位如今可是王后……”珍儿瞧见内侍路过回廊,连忙示意慕容怜儿莫要口出恶言。
“哼,一个没有母族的王后罢了,本宫还怕她不成?”慕容怜儿将手里的帕子往地上一摔,愤愤道。
珍儿心里暗暗叫苦,她本是不愿意做慕容怜儿的一等侍女的,奈何小檀身死,慕容家实在没有别人可用了。
她宁愿自家娘子和以前一般娇怯胆小些,也总比如今这样心气儿过高的好。
更何况,王后没有母族,慕容怜儿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父兄打下来的功业,很快就会被世人所遗忘,慕容怜儿如果自己没有几分本事,往后也很难在王庭中立足。
随着两声脆响,小内侍在御花园中击掌清道。
慕容怜儿的眼眸一瞬间亮了起来:“快快快,看看本宫的发髻有没有乱?胭脂花了没有?”
珍儿迅速替她将帕子捡起来,鼓了鼓劲儿道:“没有,您今儿美若天仙,王上见了您一定移不开眼睛。”
慕容怜儿这才扭着水蛇腰,蹲身在道旁行礼。
只不过叫起的不是周郁川,而是聂柔。
“王后娘娘也在……真巧……”
慕容怜儿面色难看地盯着眼前的一对璧人,一身藕荷色大袖衫的聂柔正被周郁川扶着,慢悠悠地踱步过来。
“本宫闲了一整日,过来散散步打发时间罢了,贵妃妹妹请自便。”聂柔神色平和道。
慕容怜儿娇羞地看了周郁川一眼:“也是,王后娘娘不比臣妾,臣妾承蒙王上看重,处理宫务的确忙碌得很。”
聂柔颔了颔首,对周郁川道:“您瞧,都怪您叫贵妃妹妹这样忙碌,害得她都没时间为您怀皇嗣。”
“这样吧,不如将宫务先交给婉儿身边那个唤作金珠的丫头。”
“叫她先管起来,往后也好教教婉儿,出嫁了总要学的。”
周郁川失笑,虽然失忆了,这性子还是那般爱使坏,三言两语的,就要把慕容怜儿的掌宫之权拿了。
也罢,都是他惯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