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着怎么跟家里来的客人打招呼,告诉沈经纬我回来的时候,手里那条新买的大活鱼不老实的在袋子里蹦哒了一下,把我吓了一跳,我便想着先把手里的东西送到厨房再说。
我脱下鞋,结果发现我往常穿的那双拖鞋并不在门口,一时情急,我便光着脚就先进厨房了。
我把手里的所有东西都放在厨房的地上,看着两只手上被勒出来的印子,吹了吹,这时就听到有声音响起,我便好奇的走出厨房,听着好像是从楼上发出的声音,我便要上楼梯,可是上到一半,我便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你真的是就那么喜欢她吗?你难道一点也不喜欢我吗?”这是一个女孩儿的声音,很好听,但是我没有听过。
“婉婉,你听我解释,她是我的邻居,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一直都把她当妹妹的,我喜欢的是你,难道你不知道吗?我从看到你第一眼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真的我对太阳,不对,现在是阴天,那我就对着所有能见的一切,天上的云,地上的草,树上的鸟,水里的鱼,让它们为我做个是鉴证,我喜欢的只有你!”这个说话的不用仔细听我就知道是沈经纬的声音,只是我并不知道,认识了沈经纬这以多年,他居然还会说这种肉麻兮兮的话。
“真的吗?小纬,你说的是真的吗?那说好了,我们从校服走到婚纱,再到白头,永远都不要分开好吗?”那个女声明显是很高兴雀跃。
“好,从校服到婚纱,再到白头,永远不分离!”听得出来,沈经纬的声音也很郑重。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转身下了楼梯,穿上鞋就离开了。
我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伤心难过是有的,毕竟在我的心里,这么多年来,沈经纬是陪伴我时间最长的人,就连爸妈都没有他陪我的时间多。
我一直以为虽然我们都没说,但是在两家大人的平时的言谈里,我们两个早就是一对了,而在大人说一些把我们两个凑做堆的话的时候,他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但是也没有明确的表态。
我以为我足够了解他,我以为他很优秀,他应该有自己的打算,就算是不喜欢我,应该不会这么早就的找女朋友谈恋爱,我想着我未来也许会有机会,也许再过几年,大学毕业了,我们都工作了,我作出成绩了,我就有资格出现在他的面前向他表白了。
我会以我自己方式向他表明心意,而不是因为服从家里大人的想法,然顺其自然的走在一起的。
可是我没想到,这才大一没有毕业,他就有了一见钟情的人,他对我定位只是邻居妹妹,好吧,他拿我当妹妹这个我也算有心理准备,可是他却能颠覆我对他的认知,说出那样让花鸟鱼虫都来做鉴证的话,足可见他对那个叫婉婉的女孩儿是有多在意,我是根本没有想到他会是这样的人。
想想自己心意还没有破土的机会,便被无情的掩埋,好像我多年奋斗的坐标被人摧毁了,我一个人冲出去之后,便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
本来就不是我所熟悉的城市,看着越走越陌生的街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
无所谓了,反正感受着还有些微凉的春风,心里似乎是已经被吹麻了,也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想想也是,我毕竟是重生一回的人了,上辈子活了那么大的岁数,经历了那么多,是两个孩子的妈,有个酒鬼丈夫,过了那么多年的生不如死的日子,最后还落了一身的病,还得了绝症,上辈子每天都在为生计发愁,哪里还有那个闲情逸致想这些什么情啊爱啊的事情啊?
现在有这个心思想这些,大概就是这辈子舒服顺心日子过多了,所以给自己闲的吧!
想想现在自己拥有这么好的环境,努力让自己未来的生活过得更好点不香吗?为什么要在这里奢望那些不切实际的爱情呢?
站在河边,吹了许久的风,我想开了,告诉自己,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一切随缘吧!
想开了这些,我心情比较放松,看着周围的环境,这里我好像是第一次来,既然今天来到了这里,那就在这里好好的走走吧。
我便在这里一个人在这护城河边开始散起步来。
看着河边来往的人,这边锻炼的大爷有的在舞剑,有的在打太极,那边几个大妈正在听着胡琴吊嗓子,不远处一群小孩子蹲在地上弹玻璃球,还有一些零散在各处的人有玩空竹的,有跳绳的,还有坐在树下打毛衣聊天的……
还有些靠近路边的地方有人在摆滩卖煎饼果子,间或听见有卖其他东西的人在吆喝,那单调就和说相声的讲述着的老京城里走街串巷的吆喝声一模一样……
看着各色的人在做着不同的事情,觉得这场景真的充满了十足的烟火气儿,看着就让人觉得心也慢慢的静了下来。
我就这样沿着护城河不知走了多久,轻松的气氛被包里的传呼声给打断了。
我的传呼机平时都不会响的,找我的人也是有数的,一般爸妈都是等我打电话回去,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急的事情都不会打传呼找我,而印刷厂里面的事情我也是基本上不怎么管的,一般都是到了月底的时候,才会打传呼让我回电话汇报一下情况,而打我传呼找我最多的人就是沈经纬了。
这个时间段,爸妈应该没什么事情,也不是月末,所以能找我的人,不用想就是沈经纬。
我真的不太想理沈经纬,可是我的手却比我的大脑做出了更快的反应,已经掏出了传呼机开始按键看上面的留言。
——怎么这么多天不回家?已经好多天没看到你了,今天周末,在忙什么?纬
呵呵,看到这样的留言,我真的无语了,这么多天不回家?我在忙什么?真是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