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久之后,他便发现,这位足以让他在每个深夜辗转反侧的“妹妹” 常常作男装打扮,与一众官家子弟终日斗鸡走马,狎妓听曲,顽劣至极。
英田与英乔瞧出了他的痴意,唯有叹息而已。
再到后来,周峥的出现,将她们的命运牵向了深不可测的未来。
在军营里,她每日在周峥营房里盘桓,端茶递水,殷勤相待,这位如珠如宝的“妹妹”从来对英田都没有如此体贴如此关切。真正是一念成魔了。
他常常要忍不住说些不客气的话来刺激她,看着她气红了双眼,嗷嗷叫着扑上来,心中,总有扭曲的快意流淌。
……
面前这个人,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位“妹妹”。他的守护变得毫无意义!
然而,真的是毫无意义么?在那些独自游荡的日子,在江南每一天的烟雨之中,他曾经真切的思念过她,思念过那些回京的日子,那人一身绿色的官服,说不出的慵懒,全然没有一丝官员的气派,他那时候就应该知道,原来的洛洛总是兴兴头头的过日子,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这个人,却是全然不同的……
见他长时间不语,她不由着了慌,伸出纤手将他一臂搂定,喃喃道:“衡,你真的不肯跟我白首?”
这月余来,他想了许多,久到足以让他明白,眼前这个人,无论如何他不能放弃。然而,便要这样放过她么?……他咬牙道: “我听说,易大公子赠送了你许多衣裙,除了周将军与我,你还准备招惹几个男子?”话一出口已经后悔,怎么就成了妒夫呢?
那人闻言呆了一呆,如画眉目轻敛,忽尔就神彩飞扬了,简直是狂喜道:“这么说,你肯嫁我啦?”突然省起,她急急摆手道:“大公子可是我的先生啊,我怎么会对他有绮念呢?”
他忽然想到一事,不由问道:“你来的那个世界,女子可以娶夫吗?最多可以娶几个夫?”
她似是料不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见他面色尚算平静,狡黠一笑,道:“自然……是娶几个都成,只要男人愿意!”
是吗?
他将面前之人搂定在怀中,闻着熟悉馨香,一月来心中那处空落落的地方终于被填满,他不由俯下身去,从额头开始,缓缓亲了下去……
门外适时的响起了争吵声,只听得阿然道:“文小哥儿,你这会子急匆匆来找我师傅,难道是生病了?”
文英怒道:“你才生病了!我找我家少夫人,与你何干?!”
阿然不依不饶道:“我师傅与我师娘这会得空亲热亲热,你这混小子跑来凑什么热闹?”
房内二人得闻此言,不觉均面上一红。夏友意犹未尽将她放开,扬声道:“阿然,不得无礼!”
推门出去之时,只见文英正与四女对峙,面色不豫,见着英洛出来,道:“少夫人”一打眼见二人紧紧相扣的手,一句话咽在喉中,半天方苦口婆心劝道:“少夫人,此处全是驻军,你与夏公子这样,就不怕旁的人说闲话么?”
英洛懒懒一笑,半边身子都倚在了夏友身上,不紧不慢道:“文英,旁的人说不说闲话,我不知道,不过今日我还就劳驾你说一趟闲话,去将你所见到的事情告之你家主子,看看他是什么态度?”说罢踮起脚尖来,在夏友唇上轻啄了一下。
文英目瞪口呆,眼见气得不轻,嘴唇哆嗦老半天,碍于英洛的身份方没有将手指指上去,只梗着脖子道:“少夫人既有此意,那小的一定将此事告之我家少将军!”
却见女子随意挥挥手,道:“去吧去吧,早点将这差事办完!”转头挽着夏友的胳膊向屋内而去。
阿然在一旁看得咋舌,对这位师娘大胆举止感佩不已,更是看见师傅那月余来嘴边的一抹笑意而叹息不已。
师傅果然中毒已深!
复 战
英洛那日回去,正见文英跪在院中,衣衫单薄,嘴唇青紫,冻得哆哆嗦嗦。江生站在一旁,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好。见她回来,喜道:“小姐可算回来了,快去跟将军说说,让文小哥起来吧!不知道怎么回事,将军罚他跪呢?!”
却听英洛懒懒道:“文小哥儿那是脑子糊涂了,在外面跪跪,冷风吹吹,兴许会好!”说着径自去了。
屋内正笼着火,热气扑面。周峥坐在案前,与一堆公文拼搏,眉眼间皆是不耐,煞气重重。见她进来,也只略望一望,继续低头忙碌。
英洛坐得有一盏茶工夫,眼见屋外飘起了小雪花,她看一眼正全神贯注的周峥,想是那人早已将屋外跪着的文英抛至脑后。只得自己起身,了结这桩官司。
屋外跪着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