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国巍回望她一眼,把画夹拿下背在自己身上。
录像厅最后一排露出三张小脸。
他们前面是被暧昧气氛笼罩的观众,一个个神色凄迷。
荧幕上男人湿漉的手游走在女人的裙间,他轻轻握住她脚踝,女人发出清脆的笑声。
殷天被这种“温情”所打动,她看向屏幕的眼神单刀直入,既不害羞,也不害怕。
零零碎碎的踱步声出现在厅口,黑布被掀起。
荧幕上女人的唇齿突然被一束光照得发黄。
“警察!警察!都给我坐着别动!别动!都别动!报身份!”
手电筒的光芒在黑暗里滑来滑去。
死一般沉寂。
只有荧幕里女人脆生生的笑。
一男观众高喊,“他妈傻啊,跑啊!”
录像厅里霎时间人头攒动,伴随着起哄和尖叫,奔跑及翻越椅背的人群在光照下明明灭灭,生出一团团杂乱的黑影。
场面一片混乱。
桑国巍和殷天紧握的手被人群冲散,殷天趔趄倒地,被冲撞,被踩踏。
一束手电强光停滞在殷天惊惧的脸上。
警察愕然,“这……这谁家孩子?这怎么还带着孩子!
殷天委屈极了,“哇”一声大哭起来。
和屏幕上女人的娇笑形成戏剧性的反差。
哄闹的人群被包抄的警察管制在墙边,男女分开,他们都蹲着沉默地注目着殷天旁若无人的大哭。
四个小时后,虹场路41号联排内传来桑珏的阵阵咆哮。
“都长本事了,放个假能进三回局子,还都挑我最忙……最忙的时候!”
桑淼淼,桑国巍和殷天并排蹲在电视前,耷拉着脑袋。
他们面前的沙发上坐着叶绒和老殷。
桑珏的脸星星点点布满深浅不一的紫药水,随着面部肌肉滑稽地抖动。
他拿着沙发靠垫立在桑淼淼身侧,嫌不解气,摁她脑袋,“还是扫|黄大队,扫|黄大队!你不冠军吗?你不能跑吗?你倒是带着他俩跑啊!”
老殷听得一愣,提声咳嗽。
桑珏面不改色地纠正,“这就不对!大错特错!看什么不好,非去录像厅,猫墙角里看毛……看不好的录像!学习学习不上心,生活生活不省心,认错!”
桑淼淼抻着脖子,“我们没看!黑乎乎的,我啥都没看到。”
“你还说!”
桑淼淼干脆地,“就是没——
“——看了。”殷天抬头。
“什么?”桑珏一时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