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夹克脱下来垫地上,扫货式的扒拉着影碟。
几乎杜绝思考,她能火眼金睛瞬间定位出他的所有影片。
这可是除了桑国巍,她第二钟意的男人。
桑家都知道,六岁生日那年,桑珏从沙头角回来,给殷天带了厚厚一沓cd唱片,其中有一张是托关系拿到的,有亲笔签名。
殷天兴奋地在客厅尖叫乱窜,当夜就激动地尿床了。
按她自己的说法,这是能支配她身体行为的男人。
“哗——!”
殷天将夹克摊开一抖,光碟倾泻般倒向柜台,花花绿绿摊了一台面:《霸王别姬》、《阿飞正传》、《东成西就》、《英雄本色》、《东邪西毒》、《纵横四海》……
“多少…钱?”
男店主留着蓬松的长发,斜着脑袋叼着烟打量着殷天,指了指店里最右侧的一排支架,“那里有盗|版。”
殷天不耐烦地伸手掏夹克,摸索出一张又一张百元拍在桌上,“有钱,看见没,有钱!买得起,赶紧的。”
男店主甩着长发,嘟囔,“人挺小个儿,脾气挺大,唉!还差两块两毛五!”
殷天走出音像店时,马路进入了新一轮堵塞,救护车已消失无踪。
它奔轶绝尘,停在惠爱医院。
护士们推着孙队冲入抢救室,庄郁从办公室匆匆迎过去。
“什么情况?”
小护士满手血,还算镇定,“刀伤加坠楼,说是四层摔下来的,不清楚着地部位,有呕吐症状,不排除头部受创,人没意识。”
孙耀明的血衣被一层层划开。
身上深深浅浅5刀,像5股泉眼往外咕咕冒血。
护士给他上心电图,庄郁按压胸部做心肺复苏,“陈谦人呢,把他给我薅起来!通知神经外科,安排颅脑ct!”
护士破门而出。
心电图抢救仪发出报警。
中心测压器显示着孙队的中心静脉压和肺动脉楔压正在急速降低,心排出血量和静脉血氧饱和度也降得迅猛,全身血管阻力正在飙升。
庄郁急了,“愣什么!补液啊!”
门被弹开,陈谦敞着白大褂冲进病房,眼神在孙队和仪器间来回切换,判断着他的情况。
“除颤器,除颤器使用。”
庄郁连忙避让,陈谦上前接手。
孙队的身体像个破布袋子,在电压下起起伏伏。
报警器持续响着,两人轮流心肺复苏和使用除颤器。
可惜生死既定,无力回天。
孙队瞳孔渐渐散大。
心电图成了直线。
庄郁骇然抬眼看着机器,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