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还记得那个群星璀璨的夜晚吗?你们在天台上谈人生,谈理想。
爸爸,还记得那个闷雷滚滚的雨天吗?你们在卫生间里谈奋斗,谈事业。
你们成了坚定的革命战友,从此让这个家庭充满了力量和友爱。
啊爸爸,您头上有了银丝!啊妈妈,您脸上有了鱼尾纹。
你们对我的恩情比天高啊,比海深啊,我爱你们啊,我亲爱的爸爸妈妈!
第41章
恋人的絮语
白雾重重叠叠,在狭长的弄堂里蔓延,朔风从幽暗尽头带着烟尘滚滚而来。
殷天顶风回望,长发婆娑。
她迷失在这,鬼打墙一般怎么都出不去。
撞了墙,跑了巷,瞧不清浮云与明月,只有黑黢黢的天网,还有一豆孤灯,在远处飘摇。
这里遗失了时间的概念,或许奔波了一日,一个月,许是一年。
她全身脱水般泄力,脑袋昏聩,扶着青砖,一步一哀戚。
殷天不是没做过这样的梦,胡志鑫牺牲时,她就沉迷于这样的境遇。
那时她不想走出来,在梦境中以主视角创建了一个繁杂的圆盘迷宫,甚至封锁了所有出路。
她把心碎断肠,狐兔之悲的哀伤情绪都堆放在这,以换取新生的机遇和意望。
这是她多年摸索出来的自愈方式。
可这里还有一个人在,从刚才就出现了,她眯眼辨认了好久,那人一瘸一拐,是熟悉的身影。
她拔腿而追。
秃谢的弄堂在她眼前流动起来,飞快的起伏,像纵横奔泻的瀑布。
她几乎就要抓到他了,在无穷无尽的狭巷中,那人身上闪烁着琥珀色的光芒,她全身又冷又湿,渴望和暖的温度。
地面突然传来啤酒瓶脆生生地滚动,由远至近,又戛然而止。
男人的脸突然近在咫尺,殷天一惊,破梦而出,猝然睁眼。
里三层外三层乌泱泱的人影,都是深灰素黑的大衣,紧紧围裹着她。
一口气没上来,殷天吓得重新合眼。
怎么就开追悼会了?!
不是没外伤吗,不就是吐了两次吗?内伤致死吗?肝脾破裂吗?
她满头惊雷,两耳嗡声大震。
还没来得及替自己惋惜,就听见姚局的大嗓直嚷嚷。
“天儿刚才是睁眼了吗?”
“睁了吗,没吧,脑震荡哪有这么快醒。”
“能多睡一会就多睡一会吧,免得起来就被你们当驴一样使唤。”
“你这什么话!我们敢吗,敢吗,你问问在场的,谁不是死乞白赖拦着她不让她进外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