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遇上老板捧场,指明要她表演,她能灌61瓶不停歇。
老板看她迷瞪的模样哈哈大笑,钱一扬,铺了满地,不是一百一张,是十元一张。
她跪着爬着钻桌子底下捡钱,一窝肚子,咕噜噜的液体在里面撞击打晃,高灿忍着恶心捡起130块钱,最后被姐妹们架去卫生间吐得地动山摇。
第二日她喜滋滋去书店的旅游专栏,看有没有英国的旅游手册,再看手册里有没有杜伦,如果有,她能欢畅好几天。
她依旧热烈地爱着高烨,甚至因为他的出国,那种魂牵梦绕更加抓心挠肺。
她睡不着,就在阳台上哼歌跳恰恰,她听说国外有很多小酒馆,里面的人都爱这么跳。
高灿什么工作都干,旅馆保洁,环卫工人,后厨服务生,家政,烧烤摊、煎饼摊、鱼档的售卖员,足浴店小妹……她的脖子不再鲜嫩光滑,或者说她整个人都皱了,被污浊的菜汁残羹给煮皱了,手上全是海货的咸腥。
她遇上了一个酷似高烨的男人,不止会偷心,他手把手教高灿如何不劳而获,用不义之财给她买护肤品,给她买金项链。高灿感动得五体投地,把他当作又一个神明。
她就这样,一进宫,释放,二进宫,释放,三进宫,释放……
她的人生烂糟糟,没救了。
可这是谁的错呢,是她的,她执拗的认为,这都是她的错。
殷天事无巨细地讲,侯琢进来给她添了两次茶水。
讲到最后,殷天自己都开始恍惚起来,这个女孩的一生好冗长,好疲惫,好迷惑。
她至始至终都没看高烨,也没看米和。
此时此刻,她烦透了情爱,对着摄像头打一手势,这是让丁一远来替换她。
殷天头重脚轻地出来,扶着墙喘了半天,最后冲进卫生间,“哇”得哕了一马桶。
吐到最后两眼冒金星,胃囊一茬茬,海浪一样涌疼,她攥着肚子坐地上了,眼泪止不住地流。
卫生间里没人,她扶着隔板试了几次都没站起来。
像是听见了动静,米和鬼鬼祟祟推门探头。
见她一脸青白地跌在地上,忙扑了过去,目光上上下下一巡,抚住她面颊,“怎么了?”
“疼……”
“哪儿疼?”
“这儿。”她摁了摁肚子。
“早餐午饭都没吃?”
“不想吃。”休息不好,又积淤了太多情感的沧桑浑厚。
殷天再次感受到一阵缺氧的反胃,趴在马桶上“嗷嗷”,出来的全是胆汁。
米和一脸焦炙,架着她起身,帮她漱口。
走廊传来侯琢的问询,“米和呢?”
“这儿!”他大喊。
丁一远一把推开门,看米和搂抱着殷天,“过分了啊!都不分场合了现在!”
“还不过来扶着!”米和喝声。
他这才看见殷天两腿颤颤,脸如白浆。
殷天摆手,“我要出去透气,我没事,我就是缺氧,低血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