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莫不知从哪儿找到一轮子半瘪的自行车,晃晃悠悠向前骑。
“莫羽彦!莫羽彦!”
米和跑着追,眼见越来越远,只好匆匆到路边寻车,也是运气好,有辆未锁的老爷单车,骑上去比跑还累。
他咬牙向着她的路径追去。
阿成刚才提过这女孩,是个小有名气的红客,殷天的密友,她帮她查过自己的身份和黑皮书的来路。
老莫扭头晃见米和的身影,尖声大笑着,有了比拼的肆意,撅着屁|股奋力加速。
轨迹左一下右一下,跟个不倒翁似的,看得米和心惊胆战。
“我烫,烫,烫,烫,烫,烫……看信号!看信号啊!河道小怪走位都比你好!”
她嘴里骂骂咧咧,米和全然听不懂。
老莫的车已经失衡,可她高举双手,振臂飞翔。
米和焦灼加速,可突然掉了链子,道路凹凸不平,米和连人带车铲向地面,他气急败坏,“莫羽彦!你给我停下来,莫羽彦!”
老莫发疯地,“……大炮借我玩玩!你他妈峡谷春游吗!给爸爸上去!给爸爸闪吧!”
一声声尖利的叫喊回荡在这片老房中,惊起一群灰鸽“噗噗”急飞,星星点点的灯火也逐一亮起。
老莫听见后方摔倒,回首定睛一看,忙扔下单车奔来。
可酒后身子迟缓,一脚踩在米和脚踝上,扑倒在他身侧,一脸天真,“你谁,看得眼熟!”
“谁家的人?有教养没教养?”一老头喊着澳门土语。
“骂谁呢你个老瘪……”老莫扭头指着亮灯的窗户就喊。
米和顾不得疼,一把捂住她嘴,连拉带拽地往洋房里搬。
此时的3c洋房里,阵阵鬼哭,段段狼嚎。
“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做人一地肝胆,做人何惧艰险,豪情不变年复一年……”
殷天拿着手机,跟着旋律,赤脚在沙发上蹦跳,时而破音,时而嘶吼,“……做人有苦有甜,善恶分开两边,都为梦中的明天。看铁蹄铮铮,踏遍万里河山。我站在风口浪尖紧握住日月旋转,愿烟火人间,安得太平美满,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好好一首历史壮哉之歌,被她嚎叫地撕心裂肺。
殷天忘我地跳上台面,用脚扫开琳琅满目的面膜、夜霜、眼霜……
盘腿坐下,面对搜罗来的瓶瓶罐罐开始熟练地调配,“威士忌两盎司!柠檬汁四分之三盎司!糖浆四分之三,”她火烧眉毛地寻找,“糖浆!我糖浆呢,糖浆咋没了!”
《世间始终你好》的旋律响起,她还不忘高喝,“呼!哈!”
神情间充满了豪迈之意,衣带被她打解开,挥旗一样乱舞,“问世间是否此山最高,呼——!哈——!或者另有高处比天高,呼——!哈——!”
她满屋乱窜着,“呼!哈……!”
两排自制的苏格兰威士忌酸酒,随着高|潮的音乐,被她一杯杯仰头而尽。
米和驮着老莫回来就看见这一幕,气得脑仁冲冠,差点咬着舌头。
两人各司其职,各领风|骚,熊孩子般,一遍遍挑战着他的底线。
他是个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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