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算不上明君,甚至还有几分昏庸,朝中没有要事的时候,他甚至连早朝都不上,日日躺在寝宫饮酒,一饮就是一整天,朝中大事全都交给了他的几个皇子。
也正因如此,太子继位时,遭到了很多反对,甚至云晏宸登基后,前朝后宫都没有真正安稳下来。
可这样的晋帝却对云初瑶极好。
不知是因为云初瑶是他最小的女儿,还是云初瑶最合他的脾气,总之,晋帝对她甚至比对待太子还要真心实意,不但让小小年纪的云初瑶有了“长乐”的封号,还将最富裕的几个州县划给了云初瑶,当做云初瑶的封地。
云初瑶对他也很感激。
只是并不亲近。
一是晋帝每日饮酒作乐,云初瑶见他的机会不多,也没有时间跟他相处,二是晋帝有着昏君所特有的脾气秉性,十分喜怒无常,云初瑶还小的时候,曾亲眼看见晋帝一刀砍下宫女的脑袋,然后笑呵呵地问云初瑶,要不要跟他一起踢蹴鞠。
小阿瑶吓坏了,接连烧了许多天,才勉强清醒过来。
自那以后,她一见着晋帝,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浑身哆嗦,根本不敢靠近。
现在想想,晋帝虽残暴,但从不会无缘无故地杀人伤人,比起那些口蜜腹剑的伪君子,说晋帝良善都不为过。
自己怎么就那么怕他呢?
云初瑶垂着眸子,掩住嘴角的苦涩。
重来一世,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可能存疑,对晋帝的愧疚也就更多了。
“那阿瑶的意思是……”
云晏宸一开口,就打断了云初瑶的思绪,她深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的心情恢复平静,诚恳道:“皇兄,还是我去求情吧。”
云晏宸愣住了。
显然,他没想到云初瑶居然会为他做到这一步。
“只是皇兄你也知道,我现在身体不好,要是见了风,难保不会染上风寒,”云初瑶轻咳两声,沙哑道:“怕是要辛苦季小将军和宋清欢在殿外多跪些时辰了。”
“不妨事!”
云晏宸欣喜道:“你愿意为他们求情,就已经是大善了,多跪少跪都是应当,谁还能因此责怪你不成?”
云初瑶用力点头:“那我先喝些药膳了。”
“好,你先护好自己罢。”
云晏宸见目的达成,也松了一口气,对着云初瑶嘱咐了几句,才带着端溪砚和小宫女浩浩荡荡地离开。
等人走远,锦梅才欲言又止道:“殿下,您前些日子为太子殿下绣的生辰礼……”
云初瑶的表情淡了下来,漠然出声:“先收着吧。”
锦梅应了,又小声说:“那殿下真要为郡主和季小将军求情吗?”
提起这两个人,锦梅心塞得厉害,忍不住忿忿道:“郡主也就罢了,她跟殿下关系不好,不愿下水救您也是正常,可季小将军呢?他跟殿下自小一起长大,关系匪浅,不过是离京几年,如今回来,竟完全忘了往日的情分,一门心思地讨好起郡主来了,甚至为了不让郡主误会,连下水救您都不愿意,活该他被陛下罚跪!”
“他不是怕宋清欢误会。”
云初瑶轻笑一声,声音里不无讽刺:“而是怕我逼他求娶。”
锦梅一听这话,差点气炸了,狠狠地啐了一声,道:“哪来的癞蛤蟆,也敢肖想天鹅肉?他以为他下水救了殿下,殿下就和他有了肌肤之亲,非要他求娶了?真是可笑!咱们大晋可不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