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琴比起善棋善书善画这几个年纪小的,做事更为妥帖,也更加能说会道,一向最讨宋清欢的欢心。
因此,她并不缺宋清欢的把柄。
宋清欢也不是傻子,哪里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一时间,也都面如死灰,只不过她做过的脏事太多了,要真被善琴一一抖落了出来,她怕是也不能活了,倒不如早做个取舍!
只是有些可笑。
她终日打雁,反倒被雁啄了眼。
这些年来,她不是没防过善琴,也不是没提醒过善琴要处理证据,只可惜,她太自信,也太信任身边人了,如此,她摔了这一跤,倒也不亏。
合该长长记性了。
这偌大的京城里,自己孤立无援,谁都不可尽信。
宋清欢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殿下,奴婢有证据,这一切都是清欢郡主所为,其他人皆不——”
“是!”
宋清欢突然开口,直接打断了善琴的长篇大论,一字一顿地开口:“这件事确实是我做的,再无第二人插手!”
善琴身形一震,猛地抬起了头!
郡主竟然认罪了?
这、这怎么可——啊!她知道了!郡主一定是在害怕!她害怕自己再吐出其他东西来!善琴心跳飞快,忍不住直了直身,想为自己再添一些筹码,可下一秒,她竟对上了宋清欢难掩杀意的眸子,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
郡主、郡主是在威胁自己!
是了!
其他事要是曝了出来,不但郡主要出事,自己这个“帮凶”也落不到好儿!
善琴一个激灵,连忙垂下头。
“哦?”
云初瑶挑了挑眉,淡淡地看她一眼,很好脾气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宋清欢分不清云初瑶的喜怒,心下更慌,隐隐的,还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可面上她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苦笑一声,说:“初瑶妹妹,你、你别怪我。”
她哭得梨花带雨,哽咽出声:“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生气,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我只是、我只是想成全你和季公子啊!”
季公子?
季景珩身形一震!
云初瑶险些嗤笑出声!
至于其他人,或震惊、或疑惑、或无语,也一一表到了明面儿上,此时,全都不错眼儿地看向了宋清欢。
宋清欢哭得更凶了,道:“初瑶妹妹,你性子冷,又不爱说话,总是将心思都闷在心里,我也急,尤其、尤其这半年来,我也看得出你对季公子的不一样,自然是想帮你啊!”
“我知道、我知道季夫人不想让季公子尚公主,也知道皇后娘娘舍不得你早嫁,可你日日寡欢,我……”
宋清欢掩面而泣:“我舍不得、我真的舍不得你难过,我不忍心啊!”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全都被震住了!
她们若是只看了个开头,或是只看了个结尾,说不准,还真会相信宋清欢的鬼话,可偏偏她们看到了全过程——
季府的两个下人受人蒙蔽,误以为季夫人才是真凶,她们看到了、季夫人求助无缘,宋清欢沉默看戏时的表情,她们也看到了、甚至宋清欢被善琴指认后的痛苦和悲愤,她们也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谁能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