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没挣来,也就算了,反正客栈都开了,多守几天,也能挣个茶水钱,你呢?你又因为老道的话,觉得咱的客栈不吉利,硬是从黑山跑回家了,你怎么想的?啊?你是不是傻啊?”
老伴儿气得咬牙:“你等着,你等着吧!反正也就这两天了,咱儿子也该到家了,看你到时候你怎么跟他解释吧!”
“我怕他?我是老子他是儿,他敢说我?惯得他!”
说着,老掌柜又急了:“老婆子,这回我真没被骗,你是不知道那姑娘长什么样儿,俊得呦,她能骗我?还有那个道长,仙风道骨的,骗我,那也是我的福分,再说,人家也没骗人啊,他说下午要下雨,瞧,雨一直下呢,这都几天了,还没停!”
老伴儿:“……”
她都气得跺脚了,说:“你个老头子啊,越老越蠢,旁边村子里的老李头,他不也会看天儿吗?他看得不准吗?你咋不信他呢?哎呦呦!愁死了!”
“你懂啥!”
老掌柜眯她一眼,吧嗒了口旱烟,说:“老李头一个泥腿子怎么能跟仙长相提并论!”
“你啊你!”老伴儿气得哆嗦,“你等着吧,看咱的客栈要是没出事,你怎么办,会不会悔青肠子!”
“咱家客栈都没出事,我还悔个啥?”老掌柜道,“说不准是道长帮咱祈福了呢!”
老伴儿:“……”
她到底还是没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行啊,好赖话全让你一个人说了去,你咋那么聪明呢?咋?人家都长一个脑袋,你长俩——咦?”
不知是听到了什么,老伴儿的表情呆滞了一下,嘴唇也有些抖:“老、老头子啊!”
“又干啥!”
“你听,”老伴儿有些紧张,连声道,“你仔细听,这外头是不是有哭声啊?”
老掌柜也愣了一下,连忙起身,竖着耳朵听音儿,然后一拍大腿,痛声道:“这是敲盆号丧的声啊,隔壁村肯定有人没了,不行,我得看看去!”
“哎呀!老头子!外头这么大的雨,你去干啥啊!”老伴儿急道,“你年岁大了,笨手笨脚的,这要是磕了碰了,可怎么着啊!”
“邻里邻居住着,我得帮把手,”老掌柜说,“我带两个人一起去。”
“蓑衣!蓑衣披上!”
老伴儿也冒雨朝外跑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他们越往外跑,外面的哭声也就越大,老掌柜和他老伴儿都愣了愣,对视一眼后,心都提了起来,连忙快步跑上前!
大门被人推开!
十来个大小伙子腰系白布,手拎破盆,正跪在王家的大门口沉痛哭泣。
为首之人最是眼熟。
老掌柜越瞧,越觉得他像是自己的大儿子。
“爹啊!”男人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痛声道,“你死得好惨啊!孩儿还没在您的膝前尽孝啊!爹——爹?!哎呀哎呀!我的老天爷呀!我老爹他咋还回魂儿了啊?!”
“我去你爹的回魂!”
老掌柜气得直哆嗦,脱了个鞋,就往男人的身上砸,一边砸一边骂:“老子看你像是回魂了!这是干啥?你们这是想干啥?老子还没死呢!”
“爹啊!”男人痛哭,“您老是有什么冤屈吗,您说吧,儿子豁出小命,也要为您报仇雪——诶?爹!你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