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哪里的话,”贤王扯了扯嘴角,硬是挤出了一抹笑来,“这小畜生口不择言,惩治他也是应该的,如何能让他扰了陛下呢?”
“不妨事。”
云初瑶道:“想来父皇也不会觉得这是打扰。”
贤王心下一急:“可……”
云初瑶抬眼。
她生了一双柳叶样儿的眸子,眼尾微微上挑,面无表情地看人时,多了几分天然的冷意,让人不禁心下微凛,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意。
贤王也不傻,哪里会不知道云初瑶的心思?眼眸闪烁了一下,这才苦笑出声:“成,长乐是苦主,我这个做皇叔的,也该依依长乐的意思了。”
云初瑶唇角微勾:“多谢皇叔。”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哪里当得起这个谢字?长乐折煞我了,”贤王忙道,“长乐啊,时候也不早了,皇叔先送你回贤王府歇息,再去鹿山接驾吧?”
“贤王府?”
云初瑶看他一眼,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贤王心跳微慌。
不知怎么,他隐隐有一种预感:长乐绝不会善罢甘休,甚至还要作妖了。
“皇叔您有所不知,这鹿城的知县王大人已经按律将长乐押到了地牢,长乐再有本事,也不能越过他,轻易离开吧?”云初瑶叹道,“谁让王大人觉得长乐行过偷盗之事呢。”
“唰!”
贤王目光如炬,猛地看向了跪在地上的王大人!
王大人早已抖成了筛糠!
“殿下!”
他整个人都像是浸到了冷水里,浑身都湿透了,脸上唇上也都没有了血色,只能颤抖着声音道:“臣有罪,臣有罪啊,臣不应该听信——”
“够了!”
贤王冷着脸,一口打断了王大人的话,寒声道:“身为县令,无能无德就是最大的过失,你还敢狡辩!”
说罢,他看都不看王大人一眼,就将目光落到了云初瑶的身上,惭愧道:“长乐,今日之事,错在张泽,错在知县,也错在皇叔的识人不清,皇叔给你道歉,还望长乐能原谅——”
“皇叔怎能如此!”
云初瑶眼皮一跳,连忙拦他:“姓张的做错了事,如何怪得到皇叔的头上?皇叔若是真给长乐道了歉、作了揖,长乐还有何颜面去见父皇!”
贤王满脸羞愧,重重一叹,才说:“你不许皇叔道歉,皇叔不道便是,只是这个王知县还是要罚的。”
他顿了顿:“按律处置。”
这四个字一出,王大人的脸色瞬间惨白。
云初瑶的嘴角微微上扬,道:“皇叔说的是,确实应该按律处置了他,不过在此之前,也该查查他办的其他案子,免得再诬陷了旁人不是?”
贤王嘴角微抽,刚要开口,未想,隔壁牢房的汉子喊出了声:“对对对!我就是旁人!贵人!我就是那个被县令诬陷了的旁人啊!我也是冤枉的啊!”
不知是他这一句话,让其他犯人也升起了勇气,还是他一不小心打开了某个闸门!
总之!
他这话一出,其他犯人也都哭喊出声!
“大人!俺也是冤枉的啊!”
“赵家屯的赵地主家出了命案,俺是第一个发现的,也是第一时间报官的,结果这狗官非说俺是凶手,俺那个老天爷啊,俺一个人儿,又没长三头六臂,怎么杀人家三十七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