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过去多久,胡大柱却好像老了十余岁。
他嗓音哑的可怕。
“知道。”
里正烟也不抽了:“那你就控制好脾气!”
“在家里日日打骂,闹成那样平白让人看笑话。”
他语气带着安抚,没了先头的指责:“我知你怨恨王氏,可晚娘已经嫁了。”
听到这话,胡大柱眼角就染上湿润。
他浑身都在战栗:“叔儿,你知道的,当初衙门捕快传来消息,我知小妹亡故,却留下一脉,悲恸之余什么也不顾就要接那孩子回来。”
“这些年……这些年我为了家中和气,行事也许是有偏僻,我认。家里条件差,什么都得紧着二郎,晚娘吃了苦,我也认。可晚娘和大郎相比,我是更看重在意晚娘的。”
说到这里,他便如鲠在喉。
“可我没想到,王氏她背着人竟敢如此!”
他这几日一直梦到小妹。
小妹的眼神带着怨念,却什么话也不和他说
午夜梦回,他皆辗转反侧。
“晚娘的亲事,我是想给她挑最好的。那卫家……”
“行了!”
里正打断。
“卫家怎么了?”
“让你这般瞧不起?”
里正只觉得胡大柱糊涂:“你当初想等二郎中秀才后再给晚娘说亲家,我便说此事不妥。”
“玉娘的事……”
玉娘便是虞听晚的生母。
他停顿,没有再提。
“你心里该有数。那些上门提亲的,打的是和秀才家攀亲家的心眼,可实打实真正看的上晚娘,不计较她出身的有几人?”
胡大柱没再争论。
但他不认可里正所言。
二郎有出息,晚娘嫁过去有娘家帮衬,谁敢对她不好?
里正看了他许久,忽而问了一句。
“大柱,你可是怪我?”
胡大柱愣住,忙道:“叔儿是哪里的话。”
里正也不知信没信。
卫家大房个个是人精,可早已分家。
守忠夫妻是什么人,他当里正看在眼里。
刚开始李莲还觉得可惜。
可里正没有。
说句难听的,就算卫慎真不行了。晚娘成了寡妇,守忠夫妻还能忍心捆年轻媳妇一辈子?
虞听晚只怕还会多了个事事为她着想的娘家。
姑娘嫁给卫慎,里正可没反对过,当时甚至觉得这孩子稳重,分的比谁都清。
“当初守忠去泽县,挨家挨户借了钱。”
里正:“你家算不得宽裕,可也不是捉襟见肘。王氏却是一个铜板都没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