犴司听闻,顺着景阳帝的目光看过去,也是看到原本为北疆王爷准备的位置此时空空荡荡的,没有一点被人动过的痕迹。
随即意会道:“皇上,奴才派人去看看。是不是路上耽搁了。毕竟这大雪天堵了路,一时半会赶不过来也是时常有发生的事情。”
景阳帝点点头,犴司就悄悄的退下了,景阳帝端起方才放在桌子上的酒杯,目光扫过另一侧时不时窃窃私语的一男一女,将酒水饮了下去。
他不会放任有任何人破坏他的计划,即使是自己的王叔,也不可以。
另一边,锦书看着一场又一场的歌舞有些不怎么有兴趣。然而现在又不能堂而皇之的走出去,众目睽睽之下她也做不出来那样的事情。
现在她好后悔刚才没有直接离开,反而因为担忧子悠那边事情出了问题,他没有了照应。就这样她错过了最好的离开的时机。
她怎么能忘了眼前的人是子悠啊,心细如尘、行事缜密的子悠大人。就连景阳帝都对他刮目相看,她怎么能蠢到为他担心?
子悠似乎是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她内心的想法一样,若无其事的坐在她的一侧。
偶尔间瞟到另一侧,苏贵妃有点焦急的样子被她看在了眼里。再往仔细看,就可以看到苏贵妃怀里抱着一个男孩,脸色有些苍白。
锦书眉头一皱,想到几年前的事情,她自然是不会置之不理。也不顾在场人的眼光,就直接从位置上站起来,英姿飒爽的走了过去。
“娘娘,三殿下此时情况似乎有点不好,可否让我给殿下看一看?”走过去站在苏贵妃的跟前,锦书有些清冷的问道。
苏贵妃脸上的焦急可见一斑,怀里的人儿这症状来的太过于突然,她丝毫没有反应过来,就先看到了三殿下发白的脸。
“姑娘会医术?”苏贵妃闻言,抬起了头,眼睛之中有眼泪,泫泫欲泣。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反到让那张脸经过时间的雕琢,愈发的精致。
“恩。”锦书没有多说,直接伸手搭在三殿下的手腕上。
锦书蹲下身的时候可以看到她怀里的男孩正是三殿下楚季彦,应该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有轻微的呕吐症状。
“娘娘不妨先回落华殿吧。三殿下下午吃的东西可能有问题,让太医开两副药调养调养就没事了。只不过娘娘最好还是查一查宫里是谁给三殿下准备的膳食,以后让他多加注意点。”锦书将三殿下的手放回去,从身上拿出一颗药丸,喂三殿下吃下去,然后平缓的说了这么一段。
“可是……”苏檬犹豫着,若是要离开,岂不是又要被说坏了宫里的规矩?她不想再跟他起争执,没有一点意思,只会将彼此的情谊消磨殆尽。
“锦书话已至此,怎么做是娘娘的事。若是娘娘宁愿三殿下受着苦,也要坚持那所谓的规矩的话,娘娘坐在这里便是。”苏檬的话没有说完,可是按照锦书对她以前的了解,她想要说什么她怎么能不知道?她能提醒的就这么多,做不做就是她的事情了。
“本宫……”看着锦书想要站起身来,就要离开的样子,苏檬急忙开口,锦书想要起身的动作一顿,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说什么,便是一阵的沉默。
锦书不再犹豫的站了起来,随之吐出来了一句话,算是最后的提醒:“药效只能坚持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内小殿下不会再难受,接下来就看娘娘自己了。”
锦书说完,就向那边走了过去,子悠装作举杯的样子,只为偷偷的看她过去做了什么,竟然这样神秘。
苏贵妃含泪凝望着锦书离开的背影,不懂得自己心里即将喷涌而出的信任是为何?甚至就在刚才,她还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让陌生人给自己的孩子喂下吃了东西?
看着自己怀里渐渐变的平稳的儿子,苏贵妃毅然站了起来,让宫女给景阳帝说了事情的原因,就先离开了。
锦书盯着她离开的背影,面纱下的唇角,轻轻的勾了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锦书姑娘是去做了什么,怎么几句话的功夫,贵妃娘娘就离席了呢?”子悠意识到身旁的人心情不错,说话也就少了几分顾虑,有些开心的问道。
“向来顺从的那个人,偶尔束起了自己浑身的刺去扎那个以前被自己当做最亲近的人的时候,那种感觉子悠大人可懂?”锦书偏头,问了一句,子悠的神色瞬间变的深邃了起来。
“锦书姑娘可是在说自己?”还以为他想到什么,竟然那样的表情。没想到最后自己问的问题还是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不是……”锦书冲子悠摇摇头,瞬间又偷偷的指了指景阳帝的方向,再次说:“子悠大人如果闲的话,不妨多注意注意你的主子。”
景阳帝在宫女向他说明苏贵妃离开是因为三殿下中午的膳食出了问题的时候,就将酒杯立即丢在了一旁。甚至连方才端到嘴角的酒水,都一下子被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