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的动作很快,初七接到景阳帝的圣旨,初九就离开了黎阳,前去密阳去了。
走之前去跟景阳帝践行,景阳帝未曾多言,只让他快去快回。莫要耽误了前去大魏的行程。
按照景阳帝的意思,是让贤王殿下从密阳回去之后,再给其安排前去大魏一事,两件事情互不耽搁。
更巧的是,就在贤王殿下离开黎阳的时候,那个传说中的离王殿下在同一天回到了帝都黎阳。
崇阳殿内,贤王殿下刚退下,离王殿下就被景阳帝宣诏,离王与贤王二人在殿门口打了个照面。
离王殿下最初离开黎阳的时候,贤王殿下还小,刚记事的年纪,对这个所谓的大皇兄,并没有太多的记忆。
出现在贤王殿下眼前的人,一身黑色的战甲,身姿挺拔纤长,足蹬黑色的战靴。虽然衣服已经稍微显得脏乱,还可以难掩他的俊朗非凡。
他见到贤王殿下的时候,也仅仅是点头示意,而当时的贤王殿下正在奇怪,眼前这人是谁,他竟从未见过。
这时候的贤王,并不知道离王已经回来。就急匆匆的奔赴密阳去了。
崇阳殿上,景阳帝高高的坐在龙椅之上,看着下面那个恭恭敬敬的喊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离王,眼中诙暗不明。
“念皇上感召,西边陲离王特回帝都黎阳复命。”离王跪在殿内,俯低身子,向那个高高在上的人说。
“大皇兄不必多礼,西部边陲到黎阳路途遥远,又有多处恶劣环境,大皇兄一路奔波,怎么不先去歇着,就这样匆匆忙忙的进了宫呢。”
景阳帝的态度甚至和煦,看离王战甲在身,风尘仆仆的样子,明显是刚刚经历了长途跋涉,现在刚到黎阳。
“请皇上恕罪,本可以早些时日到达,只不过路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频发,这一来二去就有点耽搁了。”离王殿下解释说。
“大皇兄能够回来,朕已经很是开心了。”景阳帝笑道:“这么些年来,全靠大皇兄镇守在西部,制大燕军队不敢东征,此等功劳,朕还要感谢皇兄呢。”
离王殿下的表情、神色、甚至连语气、态度都丝毫未变,听到景阳帝说这话,黎阳瞬间接道:“能为大荆驻守一方,是本王的责任,皇上无需言谢。”
“是,皇上。”离王应道,再无他言。
“既然数月来大皇兄日夜奔波,如今总算是到了黎阳了。朕已经命人将以前大皇兄的府邸收拾了出来。大皇兄这么些时日,应该甚少睡一个安稳觉吧。”
“谢皇上关心,本王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算不上是累的。”
“还说不累,”景阳帝笑道:“大皇兄这看起来风尘仆仆、衣衫褴褛的样子,看上去已经像是好些个时日没有睡过好觉了。如果不是朕知道大皇兄这一路上受了苦,在别人看来,还不知道该如何说大皇兄呢。”
听了景阳帝的话,离王朝着自己周身看了看,自己的衣着确实是称不上整洁,于是说:“请皇上恕罪,今日一回到黎阳,本王就急匆匆的进了宫里,多年未曾来过帝都,一时间竟然忘了……”
黎阳不成文的规定,拜见君主需衣冠整洁、精神饱满,今日他急匆匆的前来,确实是没有注意到。
“大皇兄日后记得便是了,毕竟这是在黎阳,一事做不好就恐遭人话柄,皇兄还需要提防着才是。”景阳帝抬头,目光深不见底的看着眼前跪在殿内的人。
“本王谨尊皇上教诲,在黎阳必定谨言慎行,不给他人可乘之机。”离王说道。
“既然如此,朕也就放心了。”景阳帝笑道:“大皇兄一路奔波,朕也不好一直留大皇兄在宫里,皇兄的府邸已经收拾好,皇兄今日可在府上好好歇息,养足精神才是。”景阳帝说。
“是,皇上。”离王起身离开。
景阳帝盯着离王离开崇阳殿的背影看了许久,直到视线里已经渐渐的找不到他这个人之后,景阳帝才缓缓的低下了头,看着眼前书案上成堆的奏章。
这么些年,你总算是回来了。
同在这一天傍晚,快到宵禁的时候,子悠在城门外拦下了将要出城的锦书。
锦书高坐于红鬃黑马,一身白貂披风,以纱遮面,与站于路一旁的子悠遥遥相对,相顾无言。
“多日不见,可否一絮?”许久之后,在两人无边无际的沉默之中,子悠开了口。
锦书的眉头轻微动了两下,原本要说出口的话随即被她咽了下去,一个转身,从马背上滑下,摘下面纱缓步走到子悠的跟前。
“如果今日我不过来,锦书姑娘这是又要不辞而别了么?”眼前的女子,眉眼间风采依旧,几日不见似乎想念的也就只有他一人而已。
“我……”锦书开口,不知该怎么说,密阳的情况昨日她已经在青絮那边有了了解,传回来的急报更是让人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