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稹亭她妈说要买点纸钱去庙里拜拜,告诉菩萨,希望小狗发财来世还当我们家人。
林稹亭和她妈去了一趟南山寺,她老娘开车,林稹亭坐在副驾,倚着车窗,心情不好。
她老娘在庙门前买纸钱时买了很多,尽心尽力,提着纸钱往庙里走时,她对林稹亭说,“你爸是条硬汉吧?年轻时逞凶斗狠,打打杀杀,连在美国犯事,美国佬怎么审他就是不张口。现在死了条狗,哭得邻居都听得见。”
林稹亭不懂,“妈,你想说什么?”
她老娘说,“爱错对象。逞凶斗狠,打架斗殴,眼睛不眨。死了条狗,哭得嗷嗷叫。人不见他来爱,就爱条狗,这是不是爱错对象?”
林稹亭心想,这怎么能混为一谈?
林稹亭对她老娘说,“妈,你在忽略前提。人对我们好,当然值得我们去爱。人对我们不好,伤害我们,我们爱来干嘛?打一架都算轻的。狗对我们好,狗的心里只有我们,我们爱狗,我们拿狗当家人,这是很正常的。人心是肉长的。”
林稹亭说完,发现她老娘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她老娘的眼神微妙,“这话,我也希望你能懂。有人对我们不好,有人伤害我们,有人漠视我们,我们还要热脸贴上去吗?”
林稹亭蹙眉,好似懂了她老娘的话:人对我们好,就值得我们去爱。人对我们不好,伤害我们,我们爱来干嘛?离得远远都算好的。
林稹亭像是钻进了一个怪圈,她和她老娘辩论,“妈,你知不知道?人心有种叫犯贱的属性?越被伤害,越被冷待,越得不到,就越贴上去。只为证明自己还活着,自己的心还在跳。”
林稹亭说这话时,心里再清楚不过,正是因为犯贱,所以她对李景深念念不忘,甚至李景深对林稹亭三个字完全陌生,她还搬去他家小区,无望而痴迷地注视着他、注视着他们夫妇。
他离婚了,她马上第一个贴上去,丢了一切的矜持和克制,做尽恋爱脑的事情。
甚至,那不能叫恋爱脑,那只能叫做‘求爱脑’,求他爱她,求他为她驻足,求他多看她一眼。
说到犯贱,林稹亭老娘面上露出惊异之色,随后阴阳怪气地哟了一声,“哟,我养你这么大是让你犯贱的?那生你不如生块叉烧啦!叉烧那么大一块,剁剁剁还能吃。”
……
从南山寺回来,林稹亭老娘的一番话让林稹亭反思,自己是不是犯贱了?她痴恋李景深,搬去他的小区,在知道他离婚后自己送上门,借口酒醉拉他去开房,他还想着席玫,甚至都不愿碰自己。
以前,林稹亭做这些事时,一个理由就能瓦解她的矜持、克制——‘那可是李景深啊,那可是你的执念’。
现在,‘那可是李景深’这句咒语不管用了。
林稹亭决定抽身,重新思考她和李景深的关系。
林稹亭搬回父母家住,脱离李景深,暂时不回桃花源小区。
因为,林稹亭在父母家住,更奇妙的一幕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