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曼宁心底还是存着一丝庆幸的,刚才温淑芳那音量似乎并没有被沐风听到。
尽管如此,她脸上还是闪过了一丝不自然,手不自觉的撩了撩自己的碎发,脸上还是羞涩的样子,“是啊,我怀了希尧哥的孩子。”
沐风眼中闪过了嘲讽,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完全陌生的女人,他倒是不知道这个女人如今变得如此虚伪了。但是他脸上的神色却没有变化,“既然是陆总的孩子,那你可要小心爱护了。我听说他的妻子也怀了孩子……”
乔曼宁脸色顿时煞白,她本来想着一个刚从国外回来的人并不知道江城的局势,至少这么隐私的事情他应该是不知晓的,“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我知道我是个可恶的第三者,但是我抑制不住的想要接近希尧哥……”
作为一个演员,她的眼泪倒是说来就来,一点都不带含糊。比起她的演技,哭戏一直是她最擅长的部分,毕竟她曾经对着镜子练习了无数次,也比谁都清楚怎么才能哭的让人心动,让人心疼。
沐风沉默了一会儿,心中最后那点希望终于还是随着他的眼泪灰飞烟灭。他眼底闪过暗色,“没有,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最好的。”
说这话的时候,沐风内心已经麻木,话里面还剩几分真心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乔曼宁抹了抹自己的眼泪,心想这个男人真是好骗,同时看着沐风心中却多了一些别的想法。
“谢谢你安慰我,现在心情好多了。你可以顺路送我回家么?”
“乐意之至。”
沐风打开车门,小心地护着她,让她坐在副驾驶,还附身过去将她的安全带系好了,四目相对的瞬间,乔曼宁眼中闪过无意识的诱惑,甚至她表面上完全是一副小鹿乱撞的模样。
第二天,是安乾出殡的日子,陆希尧没有询问安云溪的意见,将墓地的位置选择在了西山,刚好也是陆家的地盘。
安云溪穿着一身黑色裙子,脸上更显苍白,陆希尧站在她身边给她撑着伞,外面细细密密下着雨,斜着飘进来,陆希尧将伞全都偏向安云溪那边,自己的肩头湿了一片。
看在陆希尧的份上,很多和安乾并不熟悉的人也来了,安云溪冷眼看着这些人的嘴脸,一言未发,脸上满是嘲讽。
她违抗不了陆希尧,甚至连离婚都做不到。
突然,陆希尧的脚步停了下来,看着前面出现的封叙,自从那日城西之后,这个男人就没有出现。
“云溪,抱歉在这样的时候没能陪在你的身边,这几天我出国办事了。”封叙看上去风尘仆仆的样子,看起来刚下飞机就直接赶过来了。他这段时间因为家族的事情到处奔波。
却没想到,也就这短短几天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没事,学长能来就好了,我爸应该会高兴的。”
眼见得安云溪一直沉默,在看到封叙的时候却愿意开口了。陆希尧勉强的克制住了自己心底翻涌的情绪。
“封总倒是凑巧。”他不是这么没有风度的人,但是每次看到封叙他都会觉得这个男人给他一种巨大的威胁感,这让他已经到了没有办法保持风度的地步。
封叙没有说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吝啬于给陆希尧,那双温和的眼中只有安云溪一个人的倒影。他将一束花放在了安乾的墓碑前。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封总该走了。”
陆希尧忍不住催促封叙,他并不愿意和封叙待在同一个地方。
“云溪,等你有空了我们再聚,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这也正是他出国这几天的成果。
安云溪点了点头。
封叙并没有逗留,他知道这样的场合自己留下来也没有意义,只会让安云溪更加为难,来日方长。云溪一直都在,他不必急于一时。
“看够了么?”压低的声音饱含着怒气在她耳畔响起,安云溪不知道这个男人又发什么疯,懒得搭理他,蹲下身来将怀中那束花放下,又伸出手去将安乾照片上面的雨水擦去。
在场的人都是傅间在介绍,他们都是为了结交陆希尧而来的,鲜少有认识安乾的,就算是认识,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如今甚至连李正都没有来。
陆希尧紧紧握着伞柄,想将这个蹲着的女人喊起来,空下来的那只手握紧又松开,终究是没有说出话,走近了半步,尽量让雨水不能淋到她。
“温姨,您慢点。这样的天气路滑,您小心点别摔了。”
这寂静的场面,却总是有些人看不惯想要打破。温淑芳昨天就已经打定主意不让安云溪安生,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今天这样的机会,在知道安乾下葬的墓地是划给陆氏之后,她底气更足了。
“不行!我怎么能够允许一个罪犯葬在我们陆家的墓地里面。”有钱人家对于墓地也是很讲究的,多多少少都要寻一个风水宝地,像是陆家这样的人家,一般也都会多备几块地,虽然说起来也不算是什么吉利的事情。
尖厉刺耳的声音让这西山显得格外的聒噪,送葬来的人都是非富即贵,虽然早就知道这陆夫人和儿媳妇的关系不好,却也没有想到会这么不顾场合的发作。
逝者安息,死者为大,陆家的这位夫人怎么就这么粗鄙呢?
“希尧,你不会是糊涂了吧。安乾这个祸害,怎么就能葬在这里呢,我不同意,立刻迁了。”
这刚下葬就迁,未免太不合规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