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知道,该来的躲不掉。
她从房间步履缓慢的走出来,见到姜宗成后,娇弱地弯了弯腰,“女儿见过父亲。”
话落,似是没站稳,身子撞在了门框上,勉强才站定。
最后面的张婆子见到这一幕,眼珠子都瞪大了。
刚刚打她的时候,还和一条龙似的,这会儿就装上了?
张婆子刚要哭出声,却见姜绾先一步呜咽起来,“张嬷嬷,我不就是没按你的吩咐洗衣服吗,刚刚求了你半天,你竟然真的去向父亲告状了?”
“我错了,我不该不听您的话,我这就洗衣服。”
说完,走到院中一侧,坐在还未处理掉的洗衣盆前,开始搓洗。
张婆子一怔,心中暗道,坏了!
刚刚急着去告状,忘了这里还有那么多的洗衣盆呢!
姜以沫不悦地瞪了眼张婆子,上前一步,“姐姐这是在做什么,你是千金之躯,怎么能自己洗衣服呢?”
“还有,这些洗衣盆是哪里来的?”
张婆子反应也算快,开口,“这都是奴婢刚刚在后院杂间的洗衣盆啊,怎么搬到这里来了?”
言一出,指的是姜绾自己把洗衣盆搬来,做戏来了。
“你这婆子,越来越胡说八道了!你究竟安的什么心,是不是故意诬陷我姐姐?”姜以沫与张婆子一唱一和。
张婆子跪了下来,“二小姐明鉴啊,奴婢哪里敢诬陷大小姐啊!这府中,哪有下人敢使唤主子干粗活啊!”
“说难听的,难不成是奴婢自己把自己打成这样的吗?”
姜以沫愣了愣,“这……”
姜宗成沉着眼,显然是把二人的话都听了进去。
的确,谅这婆子也不敢熊心豹子胆,诬陷姜绾。
何况这婆子伤得确实明显。
而且,姜绾之前就有自残的行为,不代表不会出手伤人。
姜宗成满脸愠怒,原以为姜绾改过自新,没想到变本加厉。
“姜绾,你越发长本事了,我可曾教导过你,要与人为善?府中这婆子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你竟要把她折腾成这番模样?”
姜绾见这老婆子和姜以沫一唱一和,把事情全推到自己的头上,倒也不慌。
抽泣着说,“父亲,女儿也冤枉啊,女儿知道,您派张婆子来我院里教导我,是为了我好,我怎会不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可女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件衣服都没洗完,张婆子就嫌女儿洗得慢,要去禀报你。”
“女儿自己浑身都是伤,连胳膊都抬不起来,怎么有力气打张婆子呢?我怕是伤得比她还重,我……”
“等等!”姜宗成打断她的话。
皱起眉头,“你说,是我派的这婆子来你院里?”
话一出,姜以沫和张婆子脸色微变,要是被姜宗成知道,她们假借他的名义,恐怕……
姜以沫适时出声,“姐姐,父亲正在气头上,你先服个软,和父亲赔个不是吧。”
“至于张婆子,你也别生我姐姐的气了,我姐姐一定不是故意的。”
两句话,几乎是定了姜绾的罪行。
姜绾看了眼这小白莲,穿戴华丽,娇媚如月。
就连她的名字,都是满满的讽刺。
姜宗成不顾结发妻子,与侍妾的女儿,取名以沫,意为相濡以沫。
这不仅是打了正房一脉的脸,顺带着还打了景阳侯府的脸面。
她倒是要看看,姜宗成和蒋氏,究竟能情比金坚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