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妾……难道是妻?
可旁的且先不说,尚芙蕖今夜已经说的相当明白了,要让尚清以后自己选……
“她不会看中清儿的。”
经宋家一事,汲取经验教训。陈采女不会再选择所依附的那一方。往后陈瑞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连说话的底气都没有。
尚芙蕖道,“难怪她还不愿意出宫。”只要人还在宫里,后头等她帮忙捞出来,好歹还是天子嫔妃。
倘若出了宫,就没有这样的身份了。
所以,至少在陈瑞珠出嫁之前,陈采女不会想出宫。
柳姑姑也想到这一点,叹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
“不过,既然她东西都送过来了,也算一片心意。”尚芙蕖想了想。尚家到他阿爹这一代人丁单薄,血脉近的实在不多,也不怎么亲近了解。
但她阿爹以字画闻名,结五湖四海之友,相交满天下,说不准就能从中翻出合适的。
想到这里,尚芙蕖便让柳姑姑取了纸笔过来,准备修书一封,让尚父帮忙留意一下。
“帮忙打听一耳朵,这倒不是什么难事,但能不能有,能不能成,就不好说了。”
举手之劳和把饭喂到嘴里,还是有差别的。
…
陆扬的病养了一阵子才好起来,时季转入秋末冬初,霜打枝上柿子。
尚芙蕖跪坐在长案前,体态比先前丰腴了些,骨肉匀停,纤秾合度,看起来更多几分曼娆绰约。
都是吃出来的。
日光从窗格漏进,那些密密麻麻的墨字看得她眼疼。几年时间滚下来,又有陆怀这个卷王死盯着,天天鞭策,就算是头猪,也能往前进一进。
天灾那一栏,终于被消除的只剩下最后十点数值。
风调雨顺,时和岁丰。又有先前的灌溉耕种技术作为铺垫,孟朝进手中的红苕种子落地生根,给了所有人一个惊喜,一扫从前倒廪倾囷的局面。
而他也一举成了最年轻的司农。
“娘娘。”
屠雨的身影忽然落在窗前。她手中拎着一只圆嘟嘟的鸽子,“这是玉姬送过来的信。”
拆了信鸽腿上的竹筒,里面只有一卷极小的纸条,展开后空白无字。
屠雨端了一盆清水过来,将其掷入其中,很快上面就浮现出墨迹。
细作有自己的一门独特暗语。那些鬼画符尚芙蕖连上下都很难分清,只能求助看向旁边的屠雨。
对方只扫了眼,翻译道,“玉姬姑娘说自己已经去了一趟宋家,借机会前后左右都摸索过一遍,但没翻出想要的东西。然后从这到这……就都是骂宋太师的话了。”
耽误她休假拿养老钱。
“宋党这几年连连被陛下打压,草木皆兵,宋太师只怕连睡觉都不踏实。蛮族已亡,那些东西怕是早就已经被销毁了。”
罪不罪证,其实大差不差。
重要的是,陆怀在借机会历练她。
尚芙蕖思索片刻,示意她提笔蘸墨,“让玉姬别光顾着在宋府里面兜圈子了,从宋广嗣嘴里套一套话,看看宋太师以前有没有接触过的蛮族人。”
凡所行皆留有痕迹。
她就不信,对方真的能有本事抹个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