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前怨,短短时间内,两个侍女迅速成立统一战线。
“采女。”秋月深吸一口气,主动上前。她本不得主家喜欢,要是再往下掉一层,和地狱大概没什么两样。
“其实陛下喜欢的是那尚氏……”
话音方落,啪地一声。
脸上立马浮现出红通通的巴掌痕。秋月被打的偏过头去,跪在地上,捂着脸不敢再说话了。
胸口剧烈起伏几下,段采女险些没绷住一贯高雅形象,指着她叫道,“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看来往日我就是太纵着底下,所以你们现在什么话都敢乱说了!”
“还是宸妃那头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才这么向着她说话?陛下怎么可能会喜欢她,他心里的人分明只有我!”
眼见场面就要压不住了。
秋月素来胆小怯懦,这一巴掌下去瞬间成了哑巴。
无人可用之下,春花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了。
“采女,您好好想想,陛下要真对她一点情意都没有,又怎会日日都去她那里……”
她还是没敢说太明白了。
那留寝用的册子,简直就是专门用来记载尚芙蕖一人的。
后宫美人如云,但天子从一而终都只逮着这头羊薅,旁人衣角未沾。以至于有时候都怀疑,尚氏是不是给人灌了什么迷魂汤,还是狐狸精再世。
可段清淑压根听不进去,甚至火上浇油,“反了反了、你们这一个个的全都反了!陛下恨她都来不及呢!等陛下成了大业,就是清算尚芙蕖和尚家的时候!”
“姑娘。”秋月喊了声,突然扑上前抱住她的腿,哭着求道,“您就清醒一点吧!”
“尚家都是沾了宸妃的光,才被提拔到京兆来,陛下哪里是身不由己,那分明是在为尚氏铺路啊!要真厌恶,又怎会许给她子嗣傍身?”
宫里头想要剥夺一个女人做母亲的权利,实在太简单了。
要真是演戏,这孩子就不应该出世。
“而且陛下待小公主,也是极好的。”瞧准机会春花慌忙加入,趁热打铁倒,“那半枚玉珏便是陛下自己拿给公主玩的。听说,先前连吃穿都是陛下亲自照顾的。”
本以为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总不至于冥顽不灵。
结果段采女嘴唇翕动,张嘴用力呼吸了好口气,愤怒说道,“那必定就是尚氏勾了陛下!觊觎他人之物,好不要脸!”
两人彻底绝望了。
没等想好下一步该说什么,殿外便传来脚步声。
“采女,您的药已经煎好了,快趁热喝吧。”
红叶的声音透过门缝,像道刺进的晚霞,照的她面色苍白。
“我不喝!!”
可红叶又不是她宫里的侍女,行事不需要那么多的顾忌。
“这是陛下的吩咐。”她径直推门而入,端着碗黑黢黢的汤药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几个扎双髻留着额发的稚嫩小姑娘,看起来是新收的学徒。
“往后,我每日都准时准点过来给您送药。”
冷风灌入,苦涩的药气溢满鼻腔。段采女往后退了几步,瞪大眼反抗道,“我不喝!我没有病!你们出去、都给我出去!!”
对方丝毫不在意她的态度,只不紧不慢回过头,和那几个小姑娘认真讲解,“看见了没,有病的人都会说自己没病。”
“喊的越大声,说明病的越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