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有什么主意了?”沈却问她。
&esp;&esp;银仪没有立刻答话,她在原地转了两圈,忽然转过身,问道:“你猜戚珏这个时候知不知道咱们被戚玡劫走了?他又在哪儿?准备怎么救咱们?”
&esp;&esp;沈却垂眉想了一下,说:“先生当然早就知道这件事了。现在嘛……他应该在太子府等着戚玡送咱们回去。”
&esp;&esp;“等?”银仪皱眉,“干等吗?不派人来救我们吗?”
&esp;&esp;沈却轻轻笑了一下,说:“你太不了解你哥哥了,他才不会贸然调动隐卫掘地三尺来找人。他只会捏了戚玡三寸,让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亲自将咱们送回去。甚至……”
&esp;&esp;沈却沉吟了一会儿,说:“他甚至很有可能会利用这个机会除掉戚玡。”
&esp;&esp;银仪挠了挠头,似懂非懂地问:“除掉戚玡?戚玡怎么说也是当今皇后的长子,是圣上最宠的一个皇子了,真的那么好除掉他吗?”
&esp;&esp;沈却缓缓摇头,无奈道:“大概是不易,否则我也不会说是有可能了。”
&esp;&esp;银仪眸光一闪,她急忙拉住沈却,欣喜道:“咱们帮着戚珏把戚玡给除了吧!”
&esp;&esp;“你想做什么?”沈却抬眼,惊讶地望着银仪。
&esp;&esp;☆、非礼
&esp;&esp;暮色四合,戚珏端坐在太子府正厅,他身前的梨木花桌上摆了一把古琴,清冷的琴音从他的指尖流出,听不出任何一丝一毫的焦灼。
&esp;&esp;戚玡站在门口眯着眼睛听了好一会儿这琴声,确定了戚珏的心境的确是不慌不乱后,才踏进大厅。
&esp;&esp;“六弟好兴致啊。”戚玡眯着眼睛说道。
&esp;&esp;“其实我至今都弄不懂,当初你为何一定要置我于死地,更甚至这么多年一直穷追不舍。”戚珏将最后的尾音奏完,这才抬起眼,看了戚玡一眼。
&esp;&esp;戚玡有些怅然,道:“原来你不记得了?或者当年你是真的碰巧路过那里根本什么都没看见。”
&esp;&esp;戚珏蹙眉,仔仔细细回忆当年那一日,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自己路过王府偏厅的时候觉得异常安静,然后他抬起头朝着窗户望了一眼。
&esp;&esp;可那年他才五岁,就算踮起脚也什么都看不见。
&esp;&esp;然后戚玡和戚玳就追了出来,再后来就是一群家丁将他摁在地上,他的这两位哥哥亲手将毒粉揉进了他的眼睛里……
&esp;&esp;戚珏有些疑惑地问:“所以,当日你们以为我看见了什么?”
&esp;&esp;戚玡脸色微变,说道:“难道你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
&esp;&esp;盯着戚珏的脸色好一会儿,戚玡才认识到戚珏当年可能真的没看见。他勾了勾嘴角,略带嘲讽地笑了笑,说道:“那一年,乌和进贡了一批先人墨宝,先帝曾将其中一幅墨竹画赐予父皇,父皇视如珍宝挂于偏厅。我与戚玳十分好奇这一副据说价值连城的墨竹画,就偷偷跑去观看。拉扯间将它撕裂了。在我们正在商讨如何应对的时候,看见了窗外的你。”
&esp;&esp;戚珏默了默,问:“就为了一幅画?”
&esp;&esp;“没错。”戚玡走过去,随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我们本来已经商讨好了如何骗过父皇,可是突然看见了你,担心你将实情说出去。所以我们改了主意。”
&esp;&esp;戚玡侧首盯着戚珏的眼睛,“听说你母亲生前十分喜欢竹子。我们就故意跟父皇说你见了这幅画忽然发了疯一样将它撕碎,更是口出污言谩骂父皇。我们忍受不了你对父皇的谩骂才会对你出手。”
&esp;&esp;“担心父皇起疑,我们甚至找了声音和你很像的孩童假装你谩骂父皇。”戚玡阴森森地笑起来,“然而你对这些浑然不知,因为毒粉揉进你眼中以后,你几乎就一直昏迷,每次醒过来要不了多久就重新昏过去,你连个给自己辩白的机会都没有。”
&esp;&esp;戚珏忽然觉得心头一松,困惑了他这么多年的疑惑终于有了解释。
&esp;&esp;他身子后仰倚在藤椅上,脸上竟是一种释然的神色。
&esp;&esp;一直盯着戚珏神色的戚玡皱着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esp;&esp;戚珏轻笑出声。
&esp;&esp;“你居然还笑得出来?”戚玡眼中闪过狐疑,他的身子开始紧绷,与戚珏的放松状态形成鲜明的对比。
&esp;&esp;戚珏笑得越来越忘形,他侧首睥着戚玡,十分好笑地说:“原来是这样,谢谢二哥解了我多年的困惑。”
&esp;&esp;他目光逐渐转冷,说道:“这些年我一味退让只不过是因为疑惑一直未解,二哥该不会认为我真的杀不了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