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所及处,就在前方不远,她竟然看到了那个领她进来的管事,只是此刻,那个管事已经死了,以一个奇异的姿势摊在一处石壁下,那石壁上面还依稀能看见一小滩的血肉,和旁边溅满的血滴和粘稠液,那个管事的头部已然凹下去了一块,血肉模糊,脑袋开了瓢,脑浆还在往下流。
苏丹大惊出声:“啊,那,那个管事……”说着又突然意识到自己大叫有可能引来这里面成群的怪物,她忙捂住了嘴,一只手惊恐的指着前面那个死了的管事。
赫也是一惊,转头看了下苏丹所指的位置,眼睛一眯,下意识的就把苏丹护在了自己怀里,用一只手遮住了苏丹的眼睛,给苏丹转了个身,轻柔道:“不要看,别怕,我在这里。”
苏丹听得赫的声音,似乎恐惧就减小了一些,渐渐稳定了情绪,点了点头:“没事,只是一时被吓到,现在没事了。”毕竟她来这灵境许多时日了,血腥的场面也经历了许多了,适应能力已经强了许多。
赫见苏丹平静了,这才放下了手,轻点了下头,道:“你呆在这儿,我过去查看一下。”
苏丹点了点头,赫就过去查看那个管事,细细看了一会,才回来,简单道:“他是自己撞墙自尽的,灵体已经被抽走了。”
苏丹对这些并不太懂,只不甚明白的点了点头,也不想多问,就拉了拉赫道:“算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赫点了点头,与苏丹一起出了古魔窟,往山下走,到了山脚下的水域岸边,竟现梦还没有走,坐在岸边,脚垂下水面,裙子已被打湿了一大块,她却浑然不觉般只自己愣愣的出神,她的旁边停着一艘荷叶舟,赫看着梦的目光微缩了下,就拉着苏丹朝着那荷叶舟走去。
直到赫和苏丹走近,梦才回过神来,先是柔情微哀的看了赫一眼,又转头看着赫身边的苏丹,呆呆的盯着苏丹看了几秒,才突然绽放出一抹明媚的笑,如春花绽放般娇美动人,红唇轻启,柔声且欣喜的道:“丹妹妹,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赫哥哥也没事,真好!我在这等你们许久了,现在我们就回去吧?”说着就亲热的起身过来拉苏丹。
不想她手还未触及苏丹,赫就不动声色的一把拉开了苏丹一些,冷冷道:“不要碰她,我只说一次!”
赫这样的反应不仅让梦立时如石化一般僵硬当场,连苏丹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很快,苏丹就有些反应了过来,想想昨晚上赫说自己从未离开房间,而自己又有那一系列的奇怪遭遇,而梦,正是擅长幻术……苏丹心下一紧,似明白了些什么,再看梦倾城绝色的容颜,就变了眼光。
想到这里,苏丹暗暗的摸了摸自己的灵力储物袋,里面的天蚕丝裙似乎很久没有穿了……现在的路途没那么颠簸了,而且看梦一路都是裙摆飘飘,仙出尘的样子,自己应该也能穿。
赫率先上了荷叶舟,苏丹紧跟了上去,梦还在愣愣的样子,也慢慢的跟了上来,赫这才驱动了荷叶舟往浮水城回去。
到了浮水城,苏丹三个又休息了一晚,采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第二日就又继续启程回妖灵堡,此时妖灵界已过了大半地界,途中还要经过暗黑森林,雾沼平地,刺晶山脉,和寒冰地域,再到达妖灵城,回妖灵堡。
梦被赫警告了之后,安分了许多,自觉离苏丹远远的,也不敢再有任何动作了,赫已经是底线忍耐宽容了,除了顾念自己与他多年的交情,还有一部分也可能是因为自己是幻灵族唯一传人,不过此刻万不能再惹恼他,一旦惹恼了,怕是他也会毫不犹豫就对自己下手。
梦离得远了苏丹倒也不用再担心自己的安危,只是默默的穿上了天蚕丝裙,赫见她穿了天蚕丝裙,还赞许的看了她一眼,这丫头还不算是笨到家,梦也现了苏丹的警惕,她倒是并不在意苏丹是什么反应或表现,她在意的只有赫哥哥。
苏丹心里也知道梦之所以想对自己下手,无非是不想自己呆在赫身边,其实昨晚自己也想了许多,实在连她自己都理不清自己的想法,理不清自己对赫是什么样的感情?只是她很肯定的知道,自己此时并不想离开赫,除了呆在赫身边可以更安全,并且能达到自己回人间的目的,更重要的,似乎还是自己心里其实并没有想过要离开,更何况,自己凭什么要因为梦就离开?梦越是想要迫害自己,那自己偏就要把她加给自己的迫害一点点还回去!为何要躲避?
一路上大家各怀心思,一路无话默默的赶路,浮水城的地界还是挺大的,水路走了十来天,才算是出了浮水城,到达暗黑森林。
暗黑森林与它的名字十分的相符,眼前是密密麻麻的黑褐色林木,这里的树木连叶子都是墨绿色或者深褐色的,密密麻麻的看不到边,覆盖住了整个地域,那林木的茂密程度,真的是抬头都看不到一点光线,枝叶相交缠,如织了密密的天网,把森林罩得白日里都是暗黑一片。
苏丹和赫还有梦踏入了森林里,刚走了没几步,就有一只似刚学飞的幼鸟跌跌撞撞的从头顶冲过,五彩斑斓的羽毛,一路惊慌的鸣叫着,似是迷路了,又似感知到了未知的危险,说是幼鸟,其实这只鸟的个头一点也不小,甚至可以说是很大,比一只成年老鹰还要大上一倍,之所以苏丹觉得它是幼鸟,只因为它的羽毛似乎还没怎么长齐,飞行还有些许困难,而且那稚嫩惊慌的样子,就活像一只刚试飞却迷路了找不到妈妈的幼鸟。
那只鸟飞了不远,似惊动了旁边的树木,其中的一棵树的枝叶竟然飞快的活动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就用密密的枝叶缠住了那只飞行还不太顺畅的鸟,接着那棵树木就突然从树干上裂开一个嘴来,“呵啊”打了一声哈欠,很快又隆起一个鼻子,慢慢张开了一双“眼睛”,树枝哗啦啦动着,把那只鸟送进了大嘴里,吧吱吧吱咀嚼起来,只嚼得树嘴里满嘴的鸟毛和喷溅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