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逸群不敢有异议,毕竟这不算可以争论的公事。他们夫妻之间,他也实在不好插手什么。
送走韩逸群,黄智美进来继续办公。
夕阳的光线逐渐从幕窗透来,先淡淡的橙,再慢慢转为金,落满办公桌。
他今天很少见的穿了一件白衬衣,未系领带,领口很随意的解了两颗,除此之外,袖口与下摆都严严实实贴合着肌肤。
很快他头发上也氤氲着光线,随着时间流逝,光在办公室内的纸张翻飞声中离去。
浓重的蓝开始占领天际,城市华灯初上。
山城的夜,是真美。
可与他,又似没任何关系。
……
“你拍什么呢?”病房清净,睡了一下午的文澜一睁开眼,就瞧到一个人蹑手蹑脚地对着桌上一张检查报告拍着。
经过一天的治疗、休养,她眼睛比早上事发时的红淡多了,但仍然和正常人的有差距。
静静又微微疲累地瞧着人时,像侧卧病榻的林黛玉。
尹飞薇“噗嗤”一声笑了,波浪卷的长发风情往肩后一扬,单手架着手机,一手调整病历角度,埋头苦干地说,“拍你情况啊,回头找我那眼科朋友好好看看,这边的医生说法单一,你可是靠眼睛吃饭,我得确保没后遗症或是有治疗不彻底问题。”
“
可你早上拍过一遍了。”文澜有点感动地朝她眨眨眼。
尹飞薇早上来时风尘仆仆,听她徒弟说,两人正从一场重要的商业谈判上赶来,尹飞薇一接祁琪电话,生意几乎都放弃了,火急火燎的就从临市赶回来。
她徒弟说,哪怕晚一个小时,生意就做成了,可她对几十号人的努力不屑一顾,说离场就离场。
文澜这会仍表示受宠若惊,“你早上真没那种必要。我又不是快死,见不到你最后一面。”
“你他妈要瞎了,不就真是最后一面了?”尹飞薇没好气呛了一句。
又拉起嘴角笑,一如既往犀利,“你啊,可劲乐吧,反正除了我这个闺蜜,你那青梅竹马老公是半毛钱的不在乎你。”
夜晚毫无预兆出现,仿佛一闭一睁之间,浓重的黑就笼罩天地。
文澜闻声侧转身体,看幕窗外山城的夜。灯光点点,反射到玻璃面,又投映进室内。
医生叮嘱暂时不能用强光,因而整个病房都是昏暗的。
小小的壁灯微弱,幕窗外面却是满目热闹。
“先喝水。过会儿周琳就带饭来了。”尹飞薇刺完人后,又辛勤地端水。
文澜从小被人伺候惯,自然也不会矫情的反复说谢谢,懒懒地自己挪起了身后,顺势往老友摆好的靠枕靠去,边接过水,靠到唇边慢条斯理喝完。
“再来一杯?”尹飞薇“伺候”的可是实实在在,就差哈着腰了。
文澜倏地笑开来。
“够了。”笑完,将杯子还给她。尹飞薇很勤快的接过杯子,妥善在小桌几上放好。
才说,“除了我过世的奶奶,这辈子我可没这么伺候过人。”
文澜点头笑,说了声谢谢。
尹飞薇坐在单人沙发上,双臂抱胸,架着二郎腿,一双眼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