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色镇
“七分半楼”就建在“泪眼山”上。在脚下老远,就看到山顶斜悬着一道飞瀑、两口池潭,远远看去,像一对带泪的眼。更远处的火山,喷发浓烟稠雾。
泪眼山脚下有一处久久饭店。
明白了这些就很容易明白铁手遇上的事。
和他遇上的人。
午时三刻二十七分三十一瞬十五刹(“分”,“瞬”、“刹”皆为诸葛先生特别推算出来的“琐碎时间”,认为如此才更精确的把握时间,尤其是当诸葛排命盘演天文之时,同年同月同日甚至同时同刻生的人的确太多,难以将术数推算准确,故再分计出分瞬刹来《一刹间约有一弹指的六十份之一,一瞬即一弹指,一分则有六十弹指,》四大名捕则沿用了这种计时方式)。
铁手策马路经苦泪乡。
离苦泪乡约两里三碑之处,他看到一间屋子。
一栋会走的房子。
房子在走。
一点也不错。
会走的房子。
房子自己当然不会走。
偌大的房子会走,是因为人在拉动。
拉房子的人,就像长江三峡的纤夫一样。
但“纤夫”只有一个。
他几乎是背着他的房子走的。
一个人用四根幼儿臂粗的麻绳拉动一整座房子,在烈日下行走,——他把自己当牛不成?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莫非是疯了不成?
房子以木板和砖块、茅草砌成,满壁贴满了裸女。
裸女画得很漂亮。
很圣洁。
拉房子的人脸黑,发黑,全身穿着黑色的衣服,但牙极白眼极白,顶上戴了一顶火红色的僧帽,整个人在烈日下就像一块烧着了的煤炭。
更特别的是:
屋顶上有一头牛。
——他不是牛,他背的才是牛。
牛上有一只斑鸠,黑身黄嘴咕溜眼。
凡他过处,人人都跪倒当堂,膜拜不已。
纤手大奇。
他问当地的人:
——他是什么人?
——他不是人。
——不是人?
——他是神。
一一神?
——他是“狂僧”。
——狂僧?梁癫?!
——他不出山已达十一年,却不知何事惊动他的圣驾,路经此地,真使苦泪乡也沾了佛气圣光。
铁手心中惊疑,只见“狂僧”每走九步,即向天大吼一声:“天不容人!”
再走九步,又向天狂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