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河北中部一片热火朝天,远处有百姓焚烧桔梗,大道上很多士兵来来回回,正在搬运木材。
双方遇见互相问候两句,随后笑着离开,还有些百姓会停下,把自己带的水分给大汗淋漓的士兵,说笑声在大道林荫下断断续续,这样的日子,往前一百年人们想都不敢想。
很快,那边和百姓聊天摸鱼的士兵就被长官训斥了,连从树荫下出来,接着干活。
大军从汴梁部署到河北,道路遥远,好在秦军的禁军都是职业军队,并非汉朝和唐朝初期那样的府兵。
职业军队带来的好处就是他们只用为战争服务,不用耕种,平日的充足的训练时间也能让他们保持高度的战备状态,同时需要部署时无须费时费力的征召,而是可以快速反应,随时部署。
大军到河北后,首先就是修建营垒,因为之后要长久驻扎,就需要一些永久性的工事,这些都足够他们忙活。
特别是炮兵的炮台,随着这些年来战争,大家是越来越明白炮兵的重要性了,在各军中,炮兵都是被当宝贝供起来的。
不一会儿,士兵万分不舍的告别了方才跟他相谈甚欢,眼里有光的年轻姑娘,跟着指挥使苦哈哈回营了。
等他们回到大营,对了口令,远处人影攒动,无定河边,众多士兵正在修建炮台。
有人忍不住道:“咱们在河边架几百门炮,对面就是天兵也过不来。”
指挥使回头,“哼,他们还敢过来,是咱们要打到幽州去!”
“是了!还是指挥使说得对!咱们打过去!”
众人大笑起来,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系。
无定河南岸,秦军将士热火朝天,新的营垒,炮台正快速的搭建起来。
而在北岸,数百骑于河边林荫下骑马驻足,眺望南面的秦军,各个都是忧心忡忡。
领头的正是高勋和耶律斜轸。
高勋身为辽国南院枢密使,总理南院军事,耶律斜轸是萧思温的亲戚加家将,两人看着对面秦军的增兵,脸色都不好看。
“秦朝天子让我们不疑有他,说会遵循两国盟约,可他们的士兵却已经驻扎在无定河南岸,这让我们如何心安理得的相信。”耶律斜轸道。
高勋看了一眼对岸:“也可能正如他说的,南方已经没有对手,他把一些军队往北部署在边境是情理之中。
如果数十万大军全在国都,光是粮食就是大问题,或许只是我们想得太多。”
“想得太多?”耶律斜轸显然不认同这样的说法,他用马鞭指着对岸:“看那些营垒,看他们占用了多大的地实,这至少是几万人的营地吧。”
高勋没和他争辩,只是说了一个不争的事实:“子上次耶律沙的大军在河东惨败,他和那些残兵败将回来四处传扬,史从云说他会打到上京,到时能说汉话,会写汉字的人不杀。
当时很多人人叫嚣着要以牙还牙,恢复去南方劫掠的传统,特别是那些部族贵族,可几年过去了,如今他们之中还有哪些不会说汉话?不会写汉字?
那些贵族尚且如此,平民百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