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静默一直持续了一刻钟左右,官家不动,史从云和魏仁浦在身后跟着也不敢动,而下面的将士也是有类似训练的,列阵时有时要求士兵维持站姿或者跪姿,卧姿等许久不能动,有点类似后世的站军姿训练。
总之下方的校场上没有命令,大军更是安静,半点响动也没有,只听得到四周栅栏上的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最后是官家先出声的,他笑道:“好!史从云你练兵也是一把好手,好一支雄师,看到这样朕放心许多!”
“谢官家称赞!”史从云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接下来就是诸军已营为阵列,依次从将台前过,高呼万岁,由郭荣检阅。
按理来说,之前郭荣每次巡视军队都是郭荣驾车巡视列阵好的大军。
因为人太多,前后视野受限,不好指挥,走起来队伍就乱了,所以都是将士们原地列阵,官家在车架上巡视诸军,将士们见官家就高呼万岁。
之前好几次都是这种流程,而且郭荣很看重军队,时不时就会巡视禁军。
但这里的军队不同,经过史从云坚持不懈的数月信任训练,将士们潜移默化的默契和信任正逐步培养起来,让他们一个营一个营的走,完全能做到不走乱,自己调整位置,和周边战友对齐,互相配合。
这种自主协作,在冷兵器时代有着非凡的意义。
郭荣站在将台上越看越激动,连史从云殷勤的要给他搬把椅子过来也被拒绝了,官家决定站着看。
每次有士兵从将台下走过高呼万岁,他都会点头回应。
一直半个多时辰之后,所有营的士兵都走了一遍,在司超和潘美指挥下,在另一头集结,官家还有些意犹未尽。
回头对他道:“朕没想到才三四个月,你能把他们练成这样。”一边说一边走下将台,在满是沙子的校场上缓缓行走,史从云连忙跟上,身后几十人也跟着。
“淮南那边今年春天朕就察觉没有水军很难打,只是没想到会这么难,原以为诸事顺利,没想到出了个刘仁赡,又有个林仁肇。”官家说到这两人语气都重了不少,足见心里的恨意。
确实,如果没有刘仁赡在那死守还反击,淮南早就是周军的了。
“某愿为官家擒此二贼!”史从云立即拱手道。
官家点点头:“你有这样的志气朕很高兴,好好练兵,朕给你透露,很快你又会南下,那边的局势已经等不得了。”
史从云心头一跳,这次带的是他自己训练出来的部队,感觉也不一样,更有信心了:“官家尽管吩咐,臣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官家点点头,对他表忠心的话没有发表看法。
“原本朕想这支军队只有一时,往后要编入其它诸军,今天看来觉得这样训练有素的雄师往后散了太可惜,即便新编一军也无妨,辖在殿前司下。”官家边走边说。
史从云心里听了大喜!新编一军,一旦有了编制,这支军队就能长久存在,而且和地方设的编制军不同,殿前司下就是中央禁军的编制,能长久存在,那样他又有很大的资本!
魏仁浦也点头:“官家远见,我朝本就却水军,我看要荡平天下少不了水军,河北和淮南,再往南的长江沿岸都未平定,常设一支水军是有必要的。”
“你们想想看,用个什么名号好。”
郭荣这样开口,心里肯定已经把这事敲定了,史从云激动得悄悄捏紧双拳,表面却不漏声色,“我没什么文才,还是魏相公来吧。”
“呵呵,史节帅可别谦虚,王溥还专门夸张过你的文才能。”魏仁浦笑道,不过他也没在纠结史从云的文才,边踱步边想,过了一会道:“官家,既然是水军,就取为官家乘风破浪之含义,称为破浪直如何。”
官家听微微点头,“寓意不错,不过差了点,叫驭浪直。”
众人拜服称善。
当日,汴水岸的水军正式被官家命名为驭浪直,编入殿前司诸军,按照枢密院给的编制,全军战兵一万,共设五个军,辅兵五千,设两个军。
这件事落实,最高兴的属史从云莫属,这是他最“嫡系”的军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