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呜咽,战马嘶鸣,天边一道血红色彩被黑沉沉的天空压在地平线上,那是暮光的垂死挣扎,漫天都是不甘,披着火红余光,大量秦军兵马正有序越过南汉军山头的防线,衣甲染成暗红,批了一层流光。
天色暗下时,秦军已经开始大规模越过南汉军精心准备的防线,潘美一脚踩上敌军堆砌的坚固石墙,往东望去,远处的的郴州平原尽在眼中,只有些许不规则的起伏小山,连绵不绝。
“没想到他们这么不经打。”潘美感慨,“蜀军也比这善战。”
不一会,传令兵回来汇报,“都使,尹前锋已经追击南汉军去了。”
潘美点头:“然赵都使再领两营人马去接应增援。”
“诺!”亲兵领命,转身去了。
“这越往南越好打啊。”身边随行的书记文官感慨。:“辽国是不好对付的对手,江南虽败,但他们的水军一度占据上风,让我们吃了不少苦头,什么刘仁赡,林仁肇,朱元等都不是泛泛之辈。
结果到蜀国就进军神速,除了少数人,几乎没遇到太多阻碍,十几万蜀军也尽数投降。
如今挥师南越,没想到也会如此顺利,比伐蜀还要好打。”
潘美看他一眼:“不可大意,兵事最忌讳骄傲轻敌,不能重蹈江南的覆辙。”
潘美说的就是当初伐淮南的时候,起初后周大军进军迅速,连战连胜,结果心急之下没有站稳脚跟就大举四处进攻,结果当南唐发起反击时,猝不及防之下造成大量损失。
后来如果不是当今天子史从云挂帅,重新扭转战局,最后的局面还很难说。
潘美可不敢轻敌,官家越是对他信任,他越觉得肩上的担子很重,不敢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每一刻钟都要放出斥候,大军前进时周遭三十里之内的情况一定要摸清楚,时时回报。”潘美严肃的说:“前方如果发生战斗,支援要迅速,谁耽误了半刻军法处置!”
亲兵神情严肃,连将命令往下传达。
“桂阳距郴州不过百里地,明天就能兵临城下,不过官家也只让我们打郴州,教训教训南汉,不能南下深入。”
“要不是官家下令,咱们能打到番禺(广州)去!”旁边的亲兵起哄。
“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潘美说了一句,也没责备的意思。
随即对他们说,“你们不懂,其实我也想继续往南打,但官家自有深意,今年北面才打了大战,朝廷不能再大动干戈。
这说明官家神武明睿,没被大胜冲昏头脑,想事情依旧周到细致。
不过一场小胜,就想着要去打番禺,官家在北面击败了李筠,灭了北汉,打败辽军,那岂不是要去打到上京活捉辽国国主去了。”
“嘿嘿,那些大道理我们哪懂,也就是嘴上说说痛快而已,官家自然是天下最聪明的人。”亲兵连笑道。
潘美没理会他们,而是看着东面远眺:“告诉全军将士,今晚休息早点,明天一早中军必须到达郴州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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郴州,地处南岭山脉与罗霄山脉交错、长江水系与珠江水系分流地带。东界赣州,南邻韶州,西接永州,北连衡州,素称荆南的“南大门”。
谷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