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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1页）

&esp;&esp;苏芷抬头看着程怀瑾的眼睛。

&esp;&esp;灯光下，他瞳仁更显深邃。苏芷觉得像是一阵大风吹散了他曾经让她看不清的迷瘴。然而，她现在才发现，迷瘴的背后，也是无光的深海。

&esp;&esp;她看不见程怀瑾的情绪。

&esp;&esp;那海面之下，是否早已暗潮汹涌。

&esp;&esp;苏芷心下发冷。

&esp;&esp;沉默的一刹。

&esp;&esp;她听见程怀瑾冷声说道：

&esp;&esp;“这是我的事。”

&esp;&esp;柔软的潮涌

&esp;&esp;八柔软的潮涌

&esp;&esp;他无法靠近。

&esp;&esp;也拒绝一切靠近。

&esp;&esp;苏芷明白了这个道理。

&esp;&esp;后来她想，程怀瑾怎么会不知道李年是什么样的人？信，或是不信，他合该有一套足以说服他自己的理由。

&esp;&esp;又怎么会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

&esp;&esp;苏芷觉得合理，却也觉得心寒。

&esp;&esp;可他们原本就是永远也不该有交集的两个人，程怀瑾最开始划下的那条界限，如今也被苏芷同样刻画。

&esp;&esp;他们永远也不会是一路人。

&esp;&esp;那天之后，苏芷维持了和程怀瑾最开始达成的默契，他们只在每天早餐的时候会互相客气地打声招呼。

&esp;&esp;每天晚上回家时，苏芷也几乎不会看见程怀瑾。他更多的活动区域是在楼上，他们如两条江水，泾渭分明。

&esp;&esp;而自从那天晚上吴树山将程怀瑾叫去学校之后，苏芷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吴树山了。她在某个早晨问过程怀瑾一句，程怀瑾说他不喜欢被人威胁。

&esp;&esp;吴树山被一个新来的女老师替代。

&esp;&esp;新来的班主任年纪约莫五十，戴眼镜卷头发。说起话来娓娓道来，很受班级里学生的喜爱。

&esp;&esp;苏芷跟着大家一起叫她老严。

&esp;&esp;她觉得一切好像真的重新走上了正轨，吴树山的离开和父母的离开，仿佛带走了她从前那段漂浮、腐烂的人生。

&esp;&esp;苏芷开始把高一高二的课本重新翻出来学习。她落下的太多了，必须要付出加倍的时间。

&esp;&esp;中午苏芷和言希吃完午饭之后一起趴在桌子上休息，学校通知今天教育局会来检查，所以晚自习被临时取消。

&esp;&esp;言希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没事就在手机上聊天。刚刚低头又捣鼓了好一阵子，眼睛看着苏芷，欲言又止。

&esp;&esp;苏芷偏头看过去：“怎么了？”

&esp;&esp;言希咬了咬嘴唇：“你下午放学有事吗？”

&esp;&esp;“没事，”苏芷问道：“你需要我帮什么忙吗？我可以去。”

&esp;&esp;言希眨了眨眼睛，顿了半秒：“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