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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第2页）

&esp;&esp;看不见的冷风从他的身侧穿过，也鼓动起他同样单薄的衬衫。

&esp;&esp;他连外套都没有穿。

&esp;&esp;只有一件什么都抵御不了的衬衫。

&esp;&esp;他在那里坐多久了？

&esp;&esp;为什么不回家？

&esp;&esp;心里的那把火灭了。

&esp;&esp;灭得一干二净。

&esp;&esp;取而代之的，是一抔清寒的雪。

&esp;&esp;她缓慢地朝着程怀瑾的方向走去，安静的街道上，她的脚步声也被无限地放大。

&esp;&esp;程怀瑾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又沉默地转了回去。

&esp;&esp;“吃晚饭了吗？”苏芷站在他的侧身后问道。

&esp;&esp;“还没。”他声音很轻也很低，苏芷心头无由地震颤。

&esp;&esp;“怎么这么晚？”她又问道。

&esp;&esp;“什么？”

&esp;&esp;苏芷的嘴唇轻抿，又问：“你父亲和大哥很早就回来了。”

&esp;&esp;“是么。”他仍是保持了最开始的姿势，并不看向苏芷。

&esp;&esp;他分明是知道程远东和程淮岭先回来的，却这样几分“讥诮”地反问她“是么。”

&esp;&esp;苏芷嗓口干涩，终于明白江哲为何一定要她来看看程怀瑾的状态。

&esp;&esp;他不是没事。

&esp;&esp;寒意从她的背后隐隐扩散，苏芷觉得他在把自己往外推。

&esp;&esp;眼眶又开始发胀，她等了他那么久。

&esp;&esp;漫长的一段沉默，她又开口：“怎么没和他们一起早点回来，现在这么晚是不是饿——”

&esp;&esp;“你想知道什么？”程怀瑾忽然开口。

&esp;&esp;苏芷怔住。

&esp;&esp;那话里的“恶意”已然昭彰。

&esp;&esp;他声音像是风雪拂面般的清冷，字字锋利：“你想知道为什么我没和程淮岭一起回来是吗？”

&esp;&esp;死寂的街道里，她甚至仿佛听见了他的冷笑：

&esp;&esp;“因为程淮岭恨我，如果不是我，我母亲不会去世，他也可以爬得更高。”

&esp;&esp;“所以这么多年，我都是一个人去看我母亲。这样说清楚吗？”

&esp;&esp;苏芷浑身僵硬：“我……”

&esp;&esp;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程怀瑾就冷声打断了她：

&esp;&esp;“我还没沦落到需要你来同情我。”

&esp;&esp;骤起的一段北风，他声音也变得破碎。

&esp;&esp;是不是这寒冷的冬夜里太冷了，要不然，她怎么会觉得连心都寒得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