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唔,好人。”江哲点点头,“我的错。”
&esp;&esp;苏芷也不想表现得太过明显,也就继续坐下吃点其他的。
&esp;&esp;“不过,我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esp;&esp;江哲负荆请罪态度自然好:“知无不言。”
&esp;&esp;苏芷犹豫了一下,还是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esp;&esp;“程怀瑾他母亲是怎么去世的?”
&esp;&esp;江哲听见她的问题,脸上混不吝的笑意立马僵了片刻。眼睛眨了眨,谨慎地问道:“他和你说什么了?”
&esp;&esp;苏芷也不想故意从他嘴里套话,她不愿意在程怀瑾的事上用这种伎俩。于是诚实道:“他只说他母亲是因为他去世的,所以程淮岭恨他,从来不愿意和他一起去扫墓。”
&esp;&esp;“程怀瑾告诉你的?”江哲仍是有几分不信。
&esp;&esp;“绝对实话,这种事情上撒谎我做不到。”
&esp;&esp;苏芷面色凛凛,像是连剖心都不怕。
&esp;&esp;江哲的目光反复地在她的脸上逡巡。说实话,他完全看得出来她没有撒谎,他只是没想到,程怀瑾会连这件事都告诉她。
&esp;&esp;一种惶惶的预感不断加深。
&esp;&esp;但江哲也没在多质疑,他开口道:“出车祸去世的。”
&esp;&esp;苏芷嘴唇紧抿,等着他的下话。
&esp;&esp;“年关暴雪,比今天这场还要大的多的雪。司机载着他母亲出门,在路上出了车祸,不幸身亡。”
&esp;&esp;江哲话语很是平淡,只简单叙述。
&esp;&esp;苏芷忍不住抬眼去看外面,白皑皑,能掩盖风景,也能掩盖血泪。
&esp;&esp;“那,那他为什么说他母亲是因为他去世,所以程淮岭才——”
&esp;&esp;“我不这么认为,”江哲直接打断了她的问话,“你或许觉得我冷血,但我的确无法认同这件事。他母亲当年和司机出门,的确是因为那时二哥看着外面下雪吵着要出门,所以她母亲心软就带着他出了门。但是出车祸,出人命,都不应该算作是二哥完全的责任。更别提程淮岭那一套杀人诛心的理论,说什么就是因为二哥的错,导致了她母亲的去世,从而使得陈家当时对程远东仕途挫折的冷眼旁观,以及让程淮岭错失了早入仕途的机会。”
&esp;&esp;“这根本就是程淮岭这么多年用来利用、控制二哥的手段!”江哲目光变得阴冷,“我不怕你说我说话难听,但是在我看来,程远东就是个草包。当年二哥母亲去世不过是个契机,程远东靠着陈家一路高升得意忘形,翻车是迟早的事。而程淮岭所谓的被二哥耽误的仕途,原本也就不应该是他的,何谈的耽误。”
&esp;&esp;“他不过是仗着二哥自己心里的负罪感与愧疚,一次次地利用他罢了。为什么每年不和二哥一起去扫墓?”江哲冷冷地笑了笑,“因为他要每年用这把刀捅一捅二哥的伤口,好叫他永远别忘记。”
&esp;&esp;温暖的餐厅里,苏芷如坠冰窖。
&esp;&esp;她一句话也说不出,也无法想象程怀瑾到底是如何在这些亲人的仇视下成长。
&esp;&esp;那些她曾经以为的,程怀瑾递过来的“刀。”
&esp;&esp;其实,和他受到的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吧。
&esp;&esp;江哲抬手喝了一口水,像是将满腔的怒气重新压制。
&esp;&esp;半晌,又缓慢地说道:“但是你也知道的,二哥是什么人。在他心里,他是有罪的。尤其是这么多年,所有人也都这样认为。所以我只想哪天他能放手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而不是一辈子把自己困在这个笼子里。”
&esp;&esp;他目光长久地看着苏芷,那个预感其实也愈发强烈。
&esp;&esp;最开始是他开玩笑般的猜测,他并不当真,也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
&esp;&esp;然而今天,他却不得不重新审视那个猜想。
&esp;&esp;如果他是认真的,如果她是认真的。
&esp;&esp;安静的餐厅里,苏芷很久都没再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