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腔调温柔的,身后两个长期跟在身边,看惯了庄民裕火爆脾气的随行人员都起鸡皮疙瘩。
“因为我一个人一个年级。”曲冬儿脆生生得应。
“哦?”庄民裕好奇翻了翻她课桌上的书,发现封面上赫然印着三年级,再看看她的个头,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啊,多大了?”
“县长伯伯我叫曲冬儿,八岁多。”
“那冬儿上学可够早的。”庄民裕总算找到点欣慰的了。
曲冬儿摇了摇头,“我就前年上了五个多月,今年上半年上了一个多月学……本来爹爹想送我去别的地方继续念书,可是凿石阶,又把腿摔伤了……”
她像个小啰嗦,细细碎碎地讲着,讲着。
庄民裕听得眼眶发红,叹了口气,默默把鸡蛋留在曲冬儿课桌上,揉了揉她的小脑瓜说:“冬儿好好读书。”
说完起身出教室。
曲冬儿在身后应:“嗯,还好后来江老师来了,还有野猪王。”
她“不小心”把事情“说破”了。
老谷爷脸上一阵惊慌。
庄民裕一步迈出教室门口,自己说:“野猪王弄那点钱,都用在学校上了?”
村里穷成这样,学校却不错,而且学生这么多,这是庄民裕自己的推理。
这情况,老谷爷要还不会接就当不了这个村长了,老头点头说:“是,前前后后弄了三千多,给孩子们把学费全免了,再每天加一口营养。”
庄民裕心里暖啊,很认同,同时有些惊诧,“就这么个野猪,你们弄了三千多?”
老谷爷心说哪止啊,面上却是依然苦着脸,小心翼翼说:“这事是不是不能干了?毕竟是见天动枪的事。”
庄民裕犹豫一,摆手下说:“也没啥,不出事故就好,为了像冬儿这样的孩子,冒点风险也应该。对了,那野猪王真的700多斤?”
老谷爷支吾一下。
庄民裕追问:“出主意的人是哪个?”
江澈从院外走进来,说:“庄县长好,野猪王其实大概500斤左右,主意是我出的,挣的钱都花在学校,也是我说服的大家。”
庄民裕眯眼看了看面前这个年轻人,他还没见过这么能折腾的支教老师,十分之一能折腾的都没有。
…………
简单吃过午饭,像是有些话想单独聊,江澈被庄民裕拉着陪他下山。
“钱虽然弄着了,也都用在了正路上,兴教育,你做得对。可是你这是诈骗啊?”庄民裕小声笑着说。
江澈同样笑一下,说:“这都市场经济时代了,咱们死想不能再僵化了,庄县长……其实我不管它叫诈骗,叫炒作。从茶寮村道咱们整个峡元县都一样,没基础,没条件,咱们得自己给他造,包括庄县长你也是一样的,一味埋头苦干改变不了太多东西。”
他这话说完,庄民裕身后两个随行人员神色都有些紧张,觉得江澈话说得过了。
庄民裕倒是没变脸色,对于他来说,原则固然多,但是峡元县的现状摆在这里,民生才是第一位的,他并不是一个过分爱惜羽毛,明哲保身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