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是怕你没了我想不开?”嫂子拎着东西回来,听见了,接茬笑骂一句。
跟着站下来,又冲江澈解释说:
“他现在看着还行吧?小江兄弟。你是没看到他那阵子的那个样子啊,都已经不像个活人了。”
“你说我恼他恨他吗?其实都有的,但是看在眼里,想来想去,最后还是舍不得他就那样了……我生怕要是我也走了,他会不活了。”
“怎么也是自家男人……我欣儿的爹啊。”
就是这么几句朴实的话,朴实的道理,当场两个男人听着,一下都有些愣神,接不上来。
“好了,这里交给我,你进去和小江兄弟先喝着,聊着。”
嫂子拉起谢兴,推他进屋。
两个人倒了酒,就着花生米边吃边聊。
“其实当时要是按我自己的路子来,最多也就认购证和前期赚的钱都赔光,不至于到这样……后来玩大了。”谢兴喝了口酒,感慨说。
“跟那些人合伙做庄了?”江澈问。
谢兴点头,苦笑说:“对,心大了,想做庄,结果资金不够,被套在高位,没撑住。”
他把整个过程大概讲了一遍。
江澈脑海中很快整理出来:大概不是资金的问题,谢兴很可能被坑了。
因为这样的运作手法搁现在新鲜,放在几年十几年之后,几乎人尽皆知——谢兴和其中一部分合伙人自以为也是庄家,但事实上,他们也是散户,大一点的散户。
只是心里的推断,江澈没有说破。
当晚,江澈吃过晚饭后没做什么,也没提什么,就离开了谢兴家。
…………
胡彪碇在他给江澈订的房间门口走来走去,走来走去。小股神说好今天到的,这都夜里八点多快九点了,还没来……老彪很担心,很着急。
手里的股票倒是真的几乎都涨了,整个沪市都在暴涨——小股神再次铁口神断,带着胡彪碇又大赚一笔。
可问题,股票还在手上拿着呢,原来小股神说是年前就要抽身的,年前,他突然又说不急,先过年。后来年也过完了,他还没说抛,甚至压根没联系老彪,老彪心里直发慌……倒不是担心小股神判断错误,而是怕他万一突然在哪挂了,那可怎么办?
等啊,等啊,还好小股神没挂,而且终于说要来了……那肯定就是要有动作了,老彪又变得很激动。
电梯响,江澈的身影终于出现,背着包走出来。
老彪热泪盈眶迎上去,“小股神,不,江兄弟吃饭了吗?”
“吃了”,江澈边走边说,“屋里聊。”
“啊……好。”胡彪碇心说你吃了可是我没吃啊,一直在等你呢,也不敢先偷吃点,就怕陪你吃饭的时候太饱,吃不下,被你发现我自己先吃了……
但是他嘴上没敢说。
两人进屋后,江澈烧了水,泡茶,坐下来。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他问。
终于等到正题,小股神就是稳啊,自己都不用看的,胡彪碇激动说:“涨了,差不多都涨了,我让人算了算,咱们投进去的四百万,现在要是全部出光,能赚两倍不止。”
这是个没有涨停板的年代,发得快,死得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