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遂意的新同桌,是个戴着笨重黑框眼镜的女生。
同桌似乎很木讷,也不善言辞。从陈遂意在她身旁坐下到课间操结束这段长长的时间里,她只于章老师在台上介绍陈遂意的名字时,对着陈遂意很低地说了一声你好。
陈遂意也无意去攀谈什么。她没有课本,索性一直支着头,发呆般地望向窗外,看着树上的鸟儿飞起又降落。
课间本有同学想要与陈遂意搭话,奈何陈遂意不是在对着窗外认真发呆,就是趴在桌子上认真睡觉,没人能找到合适的时机与她聊天。
一个半天快要过去了,陈遂意与这个班级仍然没有一丝交集。
她倒也不在乎,始终安静地在角落做个透明人,游离于这个班级之外。
这样的局面一直持续到上午最后的那堂数学课。
许是陈遂意的白色毛衣在一众荧光绿校服中鹤立鸡群,也或许是她始终望向窗外的模样与大家奋笔疾书的刻苦格格不入,总之,数学老师一眼就选中了她。
“倒数第三排那个穿白毛衣的女生。”
陈遂意仍然保持着看向窗外的姿势没有反应,倒是同桌急急地拍了拍她的手肘,低声喊着“陈遂意”才算是唤回了她的神。
陈遂意迷茫地抬头,对上数学老师似笑非笑的眼。
“来,你上来把这道题写一下。”
黑板上俨然写着一道三角函数的题目,条件很简单,但同学们的表情都不算美妙。
谁会真的预习高一下册的内容啊?
偏偏数学老师觉得他们会,还固执地来了一套检验卷,让一众人都苦不堪言。
陈遂意懵了一会,才终于反应过来。
她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在同桌同情的目光中往讲台挪。
在陈遂意走到讲台的短短一分钟里,数学老师眼神扫了一圈教室,发现大家明显都松了一口气,嘴角扯出一个冷冷的笑。
在看到某个已经仰着脸闭上眼的男生时,更是冷哼出声。
一个粉笔头直接砸上了周栖野的额头,白皙的肌肤立刻泛红,他也终于从睡梦中惊醒。
“周栖野,你也上来做!”
周栖野像是没有睡醒,哪怕已经站在了讲台上,他也频频对着黑板打哈欠,睡意朦胧的样子让数学老师愈发觉得恨铁不成钢。
他当然不会做。
但是周栖野不会让自己尴尬。
他一边揉着眼,一边大刀阔斧地写着。内容不多,阵仗十足,整个教室都是他咚咚咚的粉笔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会。
陈遂意倒是没受影响,她先是认真地审了一遍题,然后站在原地想思路,七七八八想了个差不多以后准备拿起粉笔开始书写。
没到一分钟的时间,周栖野却已经停了。
这么快就写出来了?
陈遂意有些诧异地望去,却发现黑板上写着大大的一个解,后面跟着的两行等式有几分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不确定地又看了一眼题目,顿生几分无语——周栖野潇洒写下的内容不就是题干条件吗?
正在喝茶的数学老师自然也发现了,他铁青着脸咽下嘴里那口茶,就这样盯着周栖野不说话。
抄完题目的周栖野没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