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周栖野蹬着自行车载陈遂意回家的路上,抓着他红色匡威书包的陈遂意有一搭没一搭地找话聊:“你和江慎下午去哪儿了?”
周栖野骑得有些快,周遭是热热闹闹的小摊和叽叽喳喳的同学,耳边充斥着城市的烟火声和呼啸的风声,周栖野一时之间没有听清陈遂意在说什么,“啊?什么?”
陈遂意也不恼,耐心地重复了一遍:“你和江慎,下午去哪儿了?”
周栖野减慢了骑车的速度,终于听清了陈遂意的话,然后哦了一声,随口提了一句:“我们吃刨冰去了。”
“什么?”
周栖野其实还是没听清陈遂意说了什么,但他大抵能从她的语气里猜测出她的惊讶。
“嗯,慎哥想去,我陪他去。”
周栖野说得很轻巧,陈遂意却慢慢地松开了拉紧书包的手,表情微怔地看着前排男生翘起一根呆毛的后脑勺。
没得到陈遂意回应,周栖野顿了两秒,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还是没忍住为好兄弟的行为解释:“盼姐很喜欢在冬天吃刨冰,那家店她经常去。”
所有的无厘头都有了源头。
江慎近乎无理取闹的行为得到了完美的解释。
但从始至终,只有周栖野懂他,且纵容他。
陈遂意一下子就明白了,踏入教室时见到江慎紧绷的姿态为何突然有了片刻的松弛。
因为周栖野。
周栖野似乎不愿多谈这个话题,他很快将注意力引到王怡馨身上,“对了,今天我看怡馨还挺开心的,捧着一个本笑得可开心,是有什么好事吗?”
陈遂意自然也顺着周栖野的意,不再纠结于江慎关于尤盼的心思,接着周栖野的话往下讲:“她今天是挺开心的,因为听了一个学姐的分享会,她觉得很有用。”
“学姐?谁啊?”
“陈见。”
“啊?”
周栖野又开始犯了听不清楚的毛病,疑惑地反问。
陈遂意好声好气地重复,“陈见。”
但许是正巧经过闹市,旁人的声音完全掩过了陈遂意的答案,周栖野只得非常困惑地再次提问:“叫什么?没听清楚。”
“陈见!”
这次陈遂意拔高了音量,周栖野终于听清,却仍然不得其解,“哪个陈哪个见啊?这名字有点奇怪……”
“耳东陈,见面的见。”
“什么?”
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彻底磨没了陈遂意的耐心。
她干脆使劲往下拉了拉周栖野的书包,开始在他的后背一笔一划写在王怡馨本子上看到的那个名字。
耳东陈。
见面的见。
背后突如其来的触感让周栖野身子一下子绷直,他猝不及防地踩下了刹车,好在陈遂意反应迅速,反手攥紧他的书包带子,才免去了鼻子撞后背的疼痛。
在周栖野停下的那一刻,陈遂意也完成了见的最后的一笔。
在人来人往的鹿南,心脏跳得快要蹦出来的周栖野,听到身后的陈遂意以很轻却很认真的口吻回答他的问题。
“我的陈。”
“想见你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