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就像是一场错觉。
血迹被擦干净,陈遂意也恢复如常。
陈遂行喝了一晚上的酒,第二天头疼欲裂,中午才揉着太阳穴下楼,抬眼便见到了弓着腰窝在沙发上看着什么的陈遂意。
她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垂着眼不笑的时候却看起来很冷冽。
陈遂行往下走的步子有瞬间的停滞。
他直觉有什么变了,可是陈遂意只是没有像往常一样笑而已。
听到脚步声,陈遂意抬头,对上哥哥满是血丝的眼。
她收起了手上的东西,冲着哥哥点了点头,“吃饭吧,哥哥。”
所有的脱轨在瞬间回归原点。
陈遂行心中有种诡异的错位感。
十几岁的妹妹,怎么看起来比他还成熟。
崩溃就是那么十来分钟的事,怎么可以情绪如此轻易地收敛自如。
“什么时候起的?”
“比你早很多。”
只答了这么一来一回,兄妹俩人陷入了相顾无言。
直到这一顿午餐结束,陈遂意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才冷不丁地开口对哥哥说:“我保送了京北大学。”
哥哥脸上是短暂的错愕,接着很快绽开欣喜的笑意,“什么时候的事?”
“这两天接到的消息。”
至此,哥哥扬起一个衷心的笑。
乱七八糟的生活里,这是值得庆祝的好消息。
陈遂意果然至始至终不负众望。
爸爸妈妈在天之灵都会为她高兴,至于爷爷……希望有一天他能亲耳听到这个消息。
“哥哥。”陈遂意站起身,把纸巾揉成了一团,扔进垃圾桶,背对着陈遂行继续说着,“公司的事,让我也参与进去吧。”
有时候陈遂行不得不承认,陈遂意更像爷爷。
这两年,爷爷也教了他不少,陈遂行却只能照猫画虎,学得个四不像。
但是陈遂意不一样。
她明明还没成年,做事却果断又心狠。
说要裁员的时候,丝毫不顾及其他人的狡辩;姑父整理的方案送上来,她一笔就圈出了漏洞且毫不留情地驳回;面对董事会的恶意为难,只几个晚上就做出无可挑剔的漂亮方案……
因为有陈遂意的参与,陈遂行轻松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