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含泪苦笑,“希望真能承夫人吉言吧。”
“我刚才说我后悔,除了其他后悔,还……后悔我为什么之前不答应表哥?”
“别人的闲言碎语算得了什么?脏的也从来不是我,而是那些害我变脏、把我变脏的人。”
“没有孩子也没什么大不了,若当年大水连我一起冲走,连表哥一起冲走了。”
“我们自己都死不知道多少年了,还孩子呢,往哪儿来的孩子?我真的后悔了……”
叶定宜见她终于想明白了。
虽然代价有点巨大,现在也说不准,她还没有后悔重来的机会。
依然如释重负,“如梦你能这样想,石大哥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你进去就把这话说给他听,多说几遍,我不信他会仍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呢,待会儿就让白兰去作坊传话,可以替你和石大哥把大红嫁衣、大红喜服准备起来了!”
如梦想了想,轻轻点头,“那就有劳夫人了,最好就这两日,便准备好。”
“若表哥真能很快醒过来,当然最好,我就穿给他看。相信他一定会人逢喜事精神爽,好得更快。”
“反之,若万一……我也要凤冠霞帔,和表哥拜堂成亲,让他不至于带着遗憾……”
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却已足够叶定宜明白,鼻子也发起酸来。
片刻方强笑,“有劳什么,咱们作坊什么都是现成的,不过只是一句话的事儿罢了。”
“也不会有反之,这是看不起谁呢?”
“不怕告诉你,常大夫可是太医,素日都是给宫里皇上、娘娘们看病的。”
“只是从来没声张过而已,这下你总能安心了吧?”
如梦还真不知道常大夫是太医。
眼里总算有点光了。
忙一边擦着泪,一边往石青云屋里去了,“那夫人且歇会儿,我守着表哥去了。”
叶定宜这才吐了一口气,跟着去了厅堂里。
常大夫正在炮制明日给石青云吃的药,见她进来,忙道:“过来仔细看着,这样的机会可不是经常都有的。”
“……让你看着你就光看着呢?帮忙呀。”
“我这么能举一反三的师父,怎么偏就收了这么个属核桃的徒弟,捶一下才知道动一下!”
叶定宜忙笑着给他帮起忙来,“茜根三钱是吗?马上给您秤好。”
“棕榈皮……也是三钱呢?还有……”
“您老人家怎么这么容易就真收我为徒了,也不怕今儿答应,明儿就后悔了?可惜后悔也迟了,您亲口说的,便休想抵赖啊。”
“不过得下跪磕头,正式行过拜师礼后,我才会改口叫您‘师父’。”
“您待我这般宽厚无私,我当然更要十倍报之了。”
常大夫哼笑,“少嘴甜。你学好医术,以后能继承我的衣钵,别丢了我的脸。”
“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
师徒俩边说边忙。
不一时便药都炮制好了。
叶定宜这才低声问常大夫,“这会儿如梦不在,您老实话告诉我,石大哥到底有几分把握?”
“您当着如梦的面都说只有两分,岂不是,实际可能连一分都没有?”
常大夫皱眉,“确实一分都没有,他内伤太重了。”
“那么高摔下去,都不知道里面五脏六腑摔破了几个。也就是不能把他的肚子切开,不然肯定满肚子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