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起来。
叶定宜因为昨儿晚间没睡好,不免有些无精打采。
白兰冬青虽都知道昨晚沐沣来过,却不知道二人具体说了什么。
还当二人吵架闹别扭了。
见叶定宜神色凝重,又不敢多问,只得让满院子的人说话行动都小声些,省得让夫人更心烦。
到中午时,叶定宜终于发现了大家异于往常的安静。
不由无声苦笑。
这才第一天呢,沐沣没准儿都还没离开京城,其实仍离她很近。
她都要情绪低沉得过不下去的话,后面二百多天怎么办?
不已经想好了,日子还得照常过,且还得过好了,迎接他平安归来么?
叶定宜遂吩咐白兰,“让大家仍如常说话做事便是,我挺好的,跟他……沐爷之间也没事。”
“就是他马上要离开一段时间,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但他忙完就会回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之后,还照常抄起经书来。
白兰和冬青方松了一口气,让满院子的人又恢复了平日的节奏。
到得傍晚。
孟少恒一回家便急匆匆来了叶定宜院里,“太子殿下昨夜病势又加重了,说是今儿一整日,都没再醒过。”
“太医们都让……准备后事了。”
“夫人也准备起来吧,一旦国丧,府里该换的都要换,该守的规矩也要守。”
“届时夫人和母亲应该还要进宫哭灵去,估摸至少也得七日。”
“这些事只能夫人来操办,惟有辛苦夫人了,夫人可不能再推辞。”
叶定宜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当然不至于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惊一跳。
面上却仍满是震惊,“怎么会……太子殿下都这么长时间没传过病重了,还当已经好转了、稳定了。”
“没想到还是……可还那么年轻呢……”
孟少恒沉声,“这些不是我们能管、能说的,我们只要做好本分即可。”
“话说回来,太子殿下能现在……便去了,反倒是好事。都会念他的好,也定都愿意给他极尽哀荣。”
“可再拖个几年,便未必了。总之还是那句话,我们只要尽好本分,不出头也不出错就够了。”
叶定宜一听这话就不痛快。
连个最不入流的侯爵都敢这样说太子殿下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也足见,太子殿下的处境一直以来,都是多么的糟糕。
那沐沣作为他的下属、追随者,不舍生忘死的为他去拼去斗,还能怎么样呢?
所以沐沣的确已不止是在尽自己的情义和责任,也是在为他自己的身家性命而战,她就更得支持他了!
叶定宜抿唇,“我知道了。出头本来也轮不到我们家,只要力争不出错,便够了。”
“侯爷只管放心吧。”
孟少恒点头,“有夫人这话,我就安心了。”
“今晚夫人睡觉便警醒些吧,一旦听见钟声,立刻起身安排起来。”
“咱们家现如今已经出不起任何岔子了,不求有功,只求无过吧。”
叶定宜应了,“我一定加倍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