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芒像无数只小红虫,疯狂地钻进云溪风竖起的屏障之中,一记耀眼光芒闪过,金色屏障被彻底击碎,红的金的,在夜空中随意飘散,好不漂亮。
“啊!”杨风双目通红,面目狰狞地提剑刺去,云溪风甩开御雷离火扇,护在胸前,急切地说道:“杨兄,你怎么了?怎么又这样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杨兄?杨兄!嗨!”
无论云溪风说什么,杨风闭口不语,只是往死里与云溪风拼斗,招招皆是死招,若不是云溪风功夫也不弱,恐怕早就成为杨风剑下亡魂了。
“杨……”云溪风话未出口,一记剑气直奔云溪风胸口撞来,度快到无法躲闪,云溪风只好硬着头皮摇扇阻挡,剑气猛烈地撞在扇面上,迸出一连串的火花,御雷离火扇虽没受到什么伤害,云溪风的手腕却被震的生疼。紧接着,一道两道,再次冲来,看样子比方才还要来势汹汹,云溪风没有躲闪的余地,再次接招,剑气蛮力撞在御雷离火扇面,强大的力量竟推着云溪风后退了三五丈,云溪风不由得心里暗暗惊异,短短几个月时间,杨风的功力精进的如此之快,只是,按照眼下的状态看来,他似乎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想要杀人,若是任其展下去,只怕会堕入魔道。
云溪风不及细想,殷红剑气接二连三的就冲了过来,云溪风一个鹞子翻身,闪过一道粗大剑气,只见那剑气擦着云溪风衣摆径直飞过,撞在一堵墙壁,毫不费力地穿了过去,留下一个接近尺余左右的圆洞,墙壁受到如此重创,晃晃悠悠,随后轰然倒塌。
云溪风口诵真言,将手中御雷离火扇合拢起来,豁然举起,直指苍穹,只见扇尖金光闪烁,明暗不定,瞬间,光芒倍增,散出无数金丝,围绕着云溪风全身,垂落下来,如同天女散花般美不可言。很快,云溪风全身沐浴在金色之中,如同佛尊降临人世。
杨风散出剑气尽数撞在流光溢彩的金罩之上,如强弩之末,无法伤到云溪风一根汗毛,杨风气急,催持饮血剑,散步更多更密的剑气,却无一例外,全被金罩拦下。
云溪风这招叫做“金刚罩”,是紫云国静玄寺众多招式中最为有用的一招防御之术,乃是静玄寺的绝学,本从不外传,因云溪风小时生过一场大病,身体虚弱,被送往静玄寺静修,方丈玄因看他聪明伶俐,根骨不凡,加之云溪风又是皇族王子,料定能成大器,竟是不顾寺内众僧的反对,将金刚罩传与了云溪风,却不让云溪风拜他为师,云溪风离寺之前,玄因多番叮嘱,日后定不能用所学技艺为非作歹,否则天理难容之类的话。
金刚罩虽能解一时之急,却不是长久之计,因这金刚罩乃是消耗内力化为防御之法,虽然防御能力成倍增加,却要不断消耗内力,若不能战决,一旦被敌人击散,轻者伤残,重者丧命,实不可大意。
面对着愈来愈急的剑气,云溪风咬牙硬挺着,疾步行,使出全力向杨风飞奔去,杨风此时一心想要杀了云溪风再去寻竹儿,神志很不清晰,没能够猜透云溪风要做什么,一味的散布剑气,希望刺破金罩,置云溪风于死地。
云溪风疾奔想杨风,两人相距两丈远近,云溪风纵身跃起,足踏杨风肩膀之上,足见猛转,身子疾飞转,脚侧撞在杨风脖根处,杨风闷哼一声,顿时失去知觉。
云溪风轻轻落于地面,撤去金刚罩,金光散去,看着地面昏去的杨风,不由得叹气,捡起饮血剑回归剑鞘之中,架起杨风,跳于祭起的御雷离火扇上,迅离去。
四下一片黑暗,没有一丝光亮,隐隐能够听到耳边有人低语,想起却不能动弹,想说话,嘴巴张不开,只能老老实实躺着。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嫂子说已经是第三次作了,作起来六亲不认的,你们说大哥会不会是得了什么怪病?还是中了蛊毒?”从声音辨别,说话之人应该是来无影。
随后,一声折扇展开的声音响过,云溪风站起身来,在房中不安地踱着步子,低吟道:“的确很是奇怪,我一直不解的是,为何杨风作的时候,都有竹儿姑娘在身边,且是两人单独相处?与我等一起之时却从未生过同样的事情,岂不是很奇怪?”
云溪风话音落地,房间里只能听到轻微的呼吸脚步声,其他人再无什么话说,就连一向活泼的去无踪今日也是安静地出奇。
云溪风等人的话杨风尽收耳中,却不解什么意思,而现下又不能说话,心里暗想:作?什么作?我从未有什么病症,更没有如来无影所说中蛊毒,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难道是对竹儿不利?想到这里,一个个陌生的片段在杨风心里闪过。玄冰洞,怒气冲天面容狰狞的自己,一闪即逝,身旁有个人影,隐隐看不甚清,但杨风能够肯定是竹儿。心里禁不住又想:我要做什么?我做了什么?
越想杨风心里越乱,总觉得做了什么坏事,又怎么都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情,心里慌乱如麻,
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了?
杨风心底深处狂躁的问着,谁能给他答案?莫名其妙的负罪感重重压在他的胸口,压得他几乎不能呼吸,胸闷气短起来,心里更是慌乱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大事要生似得。
一股气憋在胸口,游走不开,无法化去,却愈积愈闷,隐隐作痛,疼痛感趁着杨风的胡思乱想之际悄悄滋长,直到最后,杨风感觉自己快要炸开般的疼痛,“哇”的喷出一大口鲜血,血雨飞舞在空中,徐徐洒落,点点滴滴滴落在床上,如同朱砂点缀的红花儿。
“闷鳖,闷鳖,你好些了么?”久违的呼唤在杨风耳边荡着,如同一缕暖暖春风荡漾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