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天闻言大怒,森然喝道:“好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教训起老夫来了,今天就让老夫送你往生,一月之内定让你一家老小尽数下到地府陪你。”
说罢,手掌腥红似血,震起一道罡风,宛如狂风刮过,出手就是凶名招著的血影魔掌,直向方白衣劈去。
纵声长啸,方白衣手臂圈划间,也是一掌劈出。
罡气呼啸,宛如龙吟九天,银白色的无极神罡,如同实质一般,化作蛟龙腾空,直向童天扑去。轰然声响,罡气相交,如同打响一个炸雷,空气中震起道道水纹状的涟漪,电花火石般的迅急,向四周扫去。
草木齐根折断,卷上半空,劲气如刀,绞得粉碎。拳头大小的乱石,横飞十余丈外,一片狼藉。
方白衣脸上浮现出一抹潮红,身形晃后,不由得退后几步,心下暗自骇然,血手童天横行江湖数十年,果然不是易与之辈。
殊不知,童天心中更为惊骇。
掌力罡气相撞,浑厚的力道如同怒海狂涛般涌来,掌指欲裂,胸口如压巨石,让人呼吸不畅。接连退出十余步,这才稳住身形,却是口中咸,一缕鲜血自嘴角逸出,显然已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眸光中尽是恶毒,牢牢锁定在方白衣身上。
看其年龄不过二十四五岁,就算是从娘胎里开始练武,也不过是二十几年,为何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纵然连番拚斗,真气有所损耗,不足平时的八成,却也不至于如此不济,仅是一招,就让自己身受内伤。
方白衣深吸口气,功行三转,胸口的烦闷之感顿时消失。
眼眸中精光一闪,喝道:“童天,倘若你技止于此,那就合该你归位,自此以后,江湖上再也没有你这号人物。”
“小辈,休要得意,想要杀老夫,尽管放马过来,看你能否如愿。”童天单手抚胸,眼眸中露出疯狂之色,强提一口真气,却牵动体内伤势,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方白衣轻哼一声,乌金折扇微扬,就要出手,却听到衣袂破空,数道人影划落当场。脚下各踩天罡步法,抢占北斗方位,身形交错,眨眼间已布下天罡北斗剑阵,背后长剑出鞘,直指阵中的大魔头童天。
正是武当一阳子和武当七子赶到。
面色冷峻,一阳子沉声喝道:“童天,你这个大魔头恣意妄为,滥杀无辜,为害江湖,今日我辈侠义中人,定要除去你这个双手沾满血腥的大魔头,为枉死在你手中的无数冤魂讨还一个公道。”
一番话说得义正辞严,正气凛然。
武当七子各自振动掌中长剑,寒芒打闪,带动天罡北斗剑阵,围攻血手童天。只是如此一来,却将方白衣挤出场外,顿时由厮杀对决中的正主儿,变成了过路闲人,一阳子自持身份,更是连看上一眼都觉得欠奉。
方白衣面色古怪,看着武当七子围着血手童天打成一团,不由得暗自苦笑,摇头不已。
“年轻人,江湖险恶,切勿好高骛远,要知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童天这个大魔头虽然身受内伤,但远不是你这种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所能应付。”一阳子没有回头,却似知道方白衣心中不忿,老气横生地道。
方白衣闻言,剑眉微蹙,却也没有多作理会,嘴角微挑,逸出几分讥笑,转身飘然远去。
本不想过多介入江湖纠纷,此次追查无字天书,也不过是想查明真伪,是以一路追踪,却没有出手抢夺。
此次出手截杀血手童天,只是为杀手出身的年轻人能够得以脱身而已,纵然力有不逮,凭借自己神鬼莫测的步法,想要全身而退也是不难。困居地下迷宫十五年,童天想要查到自己的出身来历,几乎是不可能,只要日后多加小心,却也不必担心祸及家人。
眼下武当派横插一手,方白衣倒也不觉得气恼。
练就一身旷世绝学,只为重见天日,却从未将自己当作江湖中人,是以江湖上的名利意气,方白衣浑不在意。
只不过一阳子等人,却也不是有意无视方白衣,单是一掌震伤血手童天这等绝顶高手,放眼江湖,任何人都是不敢予以轻视。兜兜转转,奔波一整夜,却是误入歧途,一无所获,这让一阳子等人异常恼怒。
赶到附近时,未曾见到方白衣的一掌之威,却只看到童天伤重吐血,这才急吼吼地冲上前来,围攻血手童天。
一场乌龙,犹不自知。
行走间,方白衣手腕一翻,掌中已是多出一枚椭圆形腰牌,却是刚才打斗时,自杀手出身的年轻人身上掉落。腰牌质地古朴,非金非木,上面镌刻着‘天一’两个字。
方白衣微微蹙眉,拇指在腰牌上捻过,低声自语,道:“天一,天字一号,莫不是你在杀手组织中的排名?只不过你怎么会加入神秘的杀手组织,变成一个行走在黑暗中的杀手,这些年究竟生过什么事?”
脑海中浮现出几张幼稚的脸庞,七八个顽童奔跑在青石街道上,一路欢笑兴奋不已。
惹得铁匠大叔冲出铺子吼道:“铁笙,你个顽皮猴子,不在书院好好读书,又偷跑出来胡闹,还带着方哥儿乱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夫子今天有客人来,提前让我们下学了。。。。。。”被唤作铁笙的顽童头也不回的应道,眉目之间,依稀与杀手出身的年轻人相似。方哥儿穿着雪绸短褂,粉雕玉琢一般,跟着一众顽童,眨眼间已经跑出小镇,直向后山跑去。
杀手出身的年轻人去而复返,方白衣便已经认出,正是幼年时小镇上的玩伴铁笙。
小镇民风淳朴,铁匠的儿子,却走上以杀人为生的道路。纵是因缘际会,踏入江湖,但也不至于心性大变,嗜血好杀,眼眸空洞无物,仿佛失去生命的色彩,有的尽是漠然。
方白衣心中疑惑,这才现身相见,出言试探,不想铁笙没有丝毫印象,神色冷漠。暗自叹息口气,缓缓摇头,低声道:“或许只有回到江源镇,才能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事,只希望。。。。。。一切安好。”
说罢,身影晃动,一步一消失,身形幻灭,下一刻已出现在数十丈外,眨眼间消失在山野丛林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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