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听他骂的尖锐舒爽,一时间纷纷大笑起来。
很吵。
七零八碎的下作浪言,吵的像是苍蝇似的。
酒气随着浓重的廉价香味充斥着四周,宁栖迟心底不自觉有些心烦,同外头细密的秋雨一般,无故生厌。
庄衡回来,见自家小侯爷面色微冷,心下一跳。
小侯爷这一日的情绪,实在是变换不定,让他拿捏不住其中的分寸。
他周身的低沉让人心慌,偏偏他又自持平静,手臂搭在床沿上,眼角上挑,有几分一闪而过的锋利。
他音色清冷,丝毫没有拖沓,可说的话却令庄衡心下大惊。
“回去找张广,将那几个贿权谋官的杂碎,扔进牢里。”
因这几日霜露被禁足,没了眼线,小侯爷便也没有回这边也属正常,姜予是这样认为的。
她很忙,既要准备进宫的事宜,又要管着院子里修葺的进度,抽不开身来听其他事。
礼教嬷嬷早早便来了,宫里的规矩太多了她听得头疼,又连夜背诵,一时间睡得很不好,用安神香也不顶用。
这日早起,她穿戴打扮了两个多时辰,结束后揉了揉僵直的肩膀,问道:“小侯爷那边呢?可准备妥当了?”
“一早便让庆元来传话了,他不跟少夫人一道,陛下辰时便传他进宫,估计这会已经在宫里了。”
姜予点点头,倒是没什么所谓。
水画算了算,两位主子已经有整整五日未曾见面了,少夫人对小侯爷也是不闻不问的,若是换成寻常夫妻新婚燕尔,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她现在是真明白了,自己家这位少夫人一点都不在意小侯爷。
她万分不能理解,那可是小侯爷啊,上京里最清贵俊美的男子,门第、家室、样貌、才华样样出挑,少夫人居然真的一点都不贪恋。
可她不敢多言,安分守己的服侍着姜予,想劝又不敢开口,只好作罢。
春觉被发配跟周娘修缮去了,今日也是水画跟着姜予进宫,嬷嬷检查了许久才满意的点点头。
侯府的轿撵到了宫内,姜予被搀扶着下来,脚下是平阔的地面,竟还雕刻着对称花纹,她望了眼器宇轩昂几乎看不到边际的宫殿,手指微蜷。
她是第一次进皇宫,这个据说是天底下最气派威严的地方,还是避免不了有些紧张。
好在礼教嬷嬷并不像姜家那几个刻意折腾人的,与她说了些慰心的话,她平复下来,弯唇笑了下。
“那不是官眷的马车吗?”水画忽然发现了一旁的异样,不禁询问道:“今个别家夫人也进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