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莹白的手腕下是连成线的酒,在杯沿激出雪白的浪花。
她神色复又温和,“很高兴。”
她好似真的很愉悦,一杯一杯的抿着酒,略显苦涩的酒还没有回甘,第二杯的苦涩便蔓延了上来,她双眸盛满笑意,还故作俏皮的同宁悸碰杯,“我自由了。”她道:“我觉得很高兴。”
“以后我能去做许多我想做的事。”
宁悸看着她仰首饮下酒,却没有任何动作,就这样静默着抿着唇,陪着她一杯一杯的喝着酒。
直到酒坛空了底。
她忽然停住了动作,她好似很难受,双眉拧起,微松手指,双颊坨红,零散的碎发从脸侧扫过,脆弱的仿佛一页纸。
酒盏落地,船只忽遇大风,整个船身剧烈摇晃起来,喝的醉醺醺的人顿时失去了平衡感,扶着小案的手指发白。
酒坛滚落,咣当落地。瓦片碎裂的声响动静惊动了下人。
姜予稳不住身子,眼看就要磕到窗沿,却被一只手挡住,额角陷入掌心。
宁悸轻轻征神,片刻后他起身寻到姜予身侧,低声一句,“得罪了,嫂嫂。”
他将姜予的头轻柔的往自己肩上靠,接着双手穿过她身下,将喝的醉醺醺人抱起。
春觉急忙进来,便见身姿高挑的人将自家姑娘抱着。接着她呆滞住,连宁悸对她说了什么都没听清。
她转身,只见宁悸抱着姜予撩开帘子离开。青丝垂落在男子腰侧,姜予的衣裙与长袍交叠,珠帘碰撞,脚步渐远……
“昨儿究竟发生了什么?”
马车在官道上压下车辙,之后停在旅馆下来修整,春觉掀开帘子,接过前面安王妃送来的小点心,道了声谢。
安王府的仆从说:“王妃说不知少夫人爱吃什么,便都送来了。”
之后便笑着离开。
姜予拿了一块喂给小世子,之后下了马车,拧着眉看春觉。
“行了姑娘,你醉酒后什么样自己不知啊?”春觉叹气,“真就我跟你说的那些。”
至于二公子在船上到底跟姜予说了什么,她是真不知道。
她也不能添油加醋说昨儿那气氛真不对劲,那太尴尬了。
姜予若有所思,想不出也不想了,掀开帘子下了马车,一路上都打点妥当,一行人浩浩荡荡,在客栈歇了会脚,接着便赶着去了庄子。
外边是好风景,几个公子小姐结伴游玩,骑马垂钓,野猎炙烤,好不有趣。
而姜予却没那么空闲,她安排着卧房又问庄头拿来了账本,分好类别才放下出门。姜予揉了揉发僵的脖颈,理着毫无头绪的账面,起身准备下去静静。